守卫第一时间戒备。 宁洁薇双颊不自觉地一热。 宁云溪着实吓了一跳,愕然转身,确认一眼。 “许大人?你……你怎么在这儿,莫非有意跟随?” 许明骞不遮不掩,直截了当承认。 “月溪郡主明鉴。” 一听如此,宁云溪神情沉落,不顾礼数,漠然以对。 “何事?” 人海茫茫,视若无物,许明骞风致韵眸,始终只容宁洁薇一人。 “告假在府,恰巧听说宁四姑娘游逛南市,我特意来寻,企盼见她一面。” 曾为同僚,宁云溪自认深知其人,撑着最后一分耐心,颦眉冷对。 “许大人之意,我看得一清二楚,在此郑重回复,请许大人静听。” 许明骞礼敬以待。 “郡主请讲。” 宁云溪藐视之意,一目了然。 “一则,我心志不改,无意其他。” “二则,我家小妹淳然单知,不喜复杂之人。我之所见,但凡高位尊者,起码会有自知之明,许大人以为呢?” 宁洁薇牵着姐姐的手,避开周围路人,借步而至胡同口,悄声轻语。 “姐姐怎么又恼?” “王爷不是说过,榜一大哥,不能得罪吗?” 宁云溪后知后觉一惊。 “哦对,他是你的榜一大哥,我一时气忘……” 守卫近身跟随,许明骞耐心等在原处,以示尊重。 宁洁薇轻抚姐姐后背,以作宽慰。 “咱们开门经商,哪有讽刺贵客之理?姐姐息怒,切莫冲动。” 宁云溪很快没了怒意。 “嗯,言之有理。” 她神色一转,面露难色。 “可是,我忘了询问阿兄,应当如何对待直播贵客,还未开张,骤然遇上,唯剩一头雾水,怎么办呢?” 宁洁薇下颚微扬,一分傲气,一分得意。 “这还不简单吗?说到底,不过是个男子,应对这种场面,我最拿手。” 见她按捺不住,已然转向许明骞,宁云溪连忙阻止。 “你且等等!” 面对妹妹,她一筹莫展,只剩着急。 “什么意思?你又要……哎呀,何故那般委屈自己?” 宁洁薇晃了晃脑袋,自得其乐,未有一丝忧苦。 “何有委屈?我深觉有趣。” 宁云溪完全理解不得。 “你究竟要做什么?怎就有趣呢?” 宁洁薇花容似有羞意,言辞却是不羁。 “他想做什么,便由他做什么,不就行了。” 宁云溪一脸惊异。 “什么?不行!” “万一他……他……你愁坏我了!” 宁洁薇努了努嘴,意态柔媚。 “姐姐面对帝瑾王,便是这样木讷?那可不好。母亲说过,赋性灵慧,才能留住心爱之人。” 宁云溪气得火冒三丈,厉声否定。 “哪里学来这些浊词?母亲说得不对!” 宁洁薇掩嘴偷笑,抓着姐姐错处,打趣反问。 “姐姐怎么不顾孝顺,岂可随意评说母亲?” 宁云溪被自己说过的话,堵得语塞。 “你……我……” 宁洁薇收起笑颜,谨严表达。 “姐姐别担心,许大人绝非轻佻之徒。” 宁云溪又想提起流言。 “可是……” 宁洁薇及时打断,有理有据反驳。 “外头流传,就连姐姐都是臭名昭着,由此可见,流言不可尽信。” “姐姐睿智,怎会轻信无稽之谈?” 宁云溪一意鄙夷,不以为然。 “以他金玉之容,纵然流言有假,也有不少女子主动亲近。天下男子,少有坐怀不乱之人。” 宁洁薇顺话提议。 “那请姐姐帮我试试,他能不能坐怀不乱?” 宁云溪一听,恼羞成怒。 “宁洁薇!你再敢草率,我不理你了!” 宁洁薇眸色无辜,慌忙解释。 “你帮我试试嘛,我是真心探知。” 听出几分不对劲,宁云溪瞳仁猛地一震。 “你不会是……芳意暗许了吧?” 宁洁薇挠挠头,疑惑不解。 “内心之情,我不知晓。” 答罢,她扬起一抹乖顺笑容,诚恳请求。 “姐姐擅使美人计,前言传授,我却始终未得一见。现下正有良机,烦请为我一试,我必定仔细学习,可好?” 瞧出妹妹真心正意,宁云溪义不容辞,依言点头。 “好吧。” 有幸见识姐姐计谋,宁洁薇喜上眉梢,跃跃欲试。 “我该如何配合?” 宁云溪黯以余光,丈量许明骞距离,适当压低声音嘱咐。 “其实美人计,不必非要屈身以人。巧用爱慕之情,点到为止,方为上策。你就这样……” 未至午饭时辰,宁洁薇约请许明骞,同往茶馆一坐,答谢他的豪掷之恩。 许明骞欣然同意。 走进一家茶馆,宁洁薇热情招待他们入座点茶。 没过多久,伙计奉上茶点。 宁洁薇随意选了一只茶杯,浅浅品茶。 她不拘一格,没有刻意收敛举止,落在许明骞眼中,却是蕙质兰心,比之其他世家女子,更显大家风范。 他正沉浸于此,不料,她轻抿一口茶之后,直接失了意识,晕倒而去。 许明骞见状一惊,下意识起身去扶。 “宁四姑娘!” 宁云溪坐在妹妹身旁,抢先一步,环住她的肩膀,示意一旁守卫。 “烦请关大人,代为照顾四妹妹。” 关凝静会意,小心翼翼接过宁洁薇。 “是。” 应罢,她背起宁洁薇,带着一众守卫,退出厢房,去了隔壁房间。 许明骞看懂其意,缓缓收起惊色,转眸宁云溪,目光一沉。 “看来,郡主有话要说?” 宁云溪清流杏眸,如初雪般,盈盈凝视,紧紧扼住许明骞的视线。 “大哥哥让我用计,蛰伏帝瑾王身边,想必此事,兄长知晓?” 仿佛天崩地裂,许明骞神情瞬间凝固。 “什么?!” 宁云溪清泉无知,眨眼不解。 “兄长何故惊异,难道大哥哥没告诉你?” 许明骞思量迅速,不断回忆往事,以此推想事实。须臾,不可思议之貌,悠然落回平静。 “郡主请莫说笑。我再眼盲心瞎,也看得出,你是真心追随帝瑾王。” 料到他会不信,宁云溪没有灰心,从容以对。 “兄长难道不想一问,我之蛰伏,目的为何?” 许明骞保持一分礼貌。 “愿闻其详,郡主请讲。” 宁云溪阐述直叙,若有其事。 “大哥哥深知,帝瑾王不除,皇上永远都是颜臣。奈何帝瑾王府戒备森严,他屡次用计,皆以失败终局。” “他说,除非以情系之、以身相诱,不然,事则不成,故而我就……” 听着不像假话,许明骞眉心微动。 “啊?此话当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