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世,颜瑜带着宁云溪,认识了医药空间,并教了她dna分型技术。 而后,宁云溪收集了宁寒望和穆蓉的头发,以此验证了他们与她,没有血缘关系。 亲子鉴定的报告,前世的宁云溪,不知看了多少遍。 至今,仍旧记得每一处细节。 直到秋璧一声疑惑,才令宁云溪回神过来。 “什么技术?” 宁云溪无奈一笑。 “没什么,就是我学的一些医术。” 秋璧懵懵懂懂地点头。 “原来是医术呀,那奴婢不太懂。” 前世秋璧,待宁云溪忠心耿耿,从未有过二心。 宁云溪待她,自然也是情同姐妹。 “那我教你吧?” 秋璧连忙摆手:“唯恐负了姑娘好意,奴婢实在愚钝,肯定学不会。奴婢只是好奇,姑娘如何测的血缘。” 宁云溪浅浅一笑,一语道破:“我猜,你好奇此事,也是因为怀疑家中二老,并非亲生父母吧?” 秋璧微微一惊。 “姑娘怎知?” 宁云溪坐于长椅,如实以告。 “他们非但不关心你,还利用你赚取银两,你疑心血缘,实属正常。” “我母亲美其名曰,成全你的孝道,所以每月都给你家中二老送去银两。看似好意,实则控制。你若配合她、监视我,便可享尽荣华富贵;反之,她亦能令你堕入无尽深渊。” “简单来说,你是母亲安插在湘竹苑的线人,是吧?” 秋璧大惊失色,双膝沉重一跪。 “望姑娘明察,奴婢待姑娘,矢忠不二!” “奴婢虽受命于大娘子,却从未做过有损姑娘之事。” “之所以隐瞒此事,是怕姑娘对奴婢有所疑心,更怕……” 她话音未落,宁云溪便替她补充了后话。 “更怕有离间我们母女之嫌。” “以我对母亲之心,不仅不会相信你是线人,而且还会责怪你离间我们母女。” “再有,若此事传到母亲耳中,而你,又少了我的庇护,后果只怕比柳氏更加凄惨。” “是吗?” 秋璧越听,越是呼吸急促,漆黑的瞳仁犹如置身黑暗,浑身战栗,满头虚汗。 “姑娘……” “奴婢尚有心愿未了,不想就这般弃世而去。” “求姑娘垂怜!” 秋璧正想磕头,被宁云溪及时拦住。 宁云溪拿出随身的绢帕,亲手替她拭去额上的汗珠。 “你放心,我信你。” “不然,怎会将送与帝瑾王的密信,交付于你?” 宁云溪轻柔地扶起秋璧,莞尔一笑。 “你若有二心,二哥哥便不会出现在湘竹苑。” “所以我信你。” “自今日起,绝不疑心。” 秋璧原本灰暗的眸子,转而绚烂出一抹惊喜的烟花,欣然一笑,感动不已。 “多谢姑娘信任,奴婢必定尽心尽力、不负重托!” 她确实做到了尽心尽力,结局却…… 想起前世秋璧凄惨的结局,宁云溪一阵心跳,伴随着骤痛,呼啸而来。 手指轻轻抚过秋璧的鬓发,宁云溪不由得心疼。 “只是你的选择,实在犯傻。” “一边是懿贵妃的亲妹妹,一边是宸王弃子,哪怕是三岁小儿,也知道应该选择懿贵妃的亲妹,而非是我。” 秋璧摇摇头:“奴婢才没有犯傻。” “奴婢就是想跟着姑娘。” “自打记事以来,奴婢便认定了姑娘。” “奴婢相信,以姑娘的聪明才智,今后必定会有一番作为。” “正如姑娘所言,图眼前利益者,是小儿玩闹之举。” “奴婢二十有二,早已不是三岁小儿了。” 宁云溪喜笑颜开:“属你伶牙俐齿。” 言罢,宁云溪行至书案,再次写下一封密信。 秋璧下意识好奇:“姑娘写什么?” 宁云溪边写边答。 “钟淑仪谋反,钟氏一族亦受到牵连。” “柳姨娘身为妾室,尚且螳臂当车,想为亲女雪恨,更何况高门显赫的钟氏一族了。” “母亲新败,若钟府有意联合,他们必定齐心协力。” “母亲之意,自不必说。” “钟府意在帝瑾王,所以我必须给他写信,谋划好一切,确保万无一失。” “你有母亲的腰牌,出入宁府自由,由你送信,最为妥当。” 秋璧乖巧点头:“奴婢知道了,待姑娘写好,奴婢便去送信。” …… 秋璧方去,宁寒望便只身来到湘竹苑。 走了一个穆蓉,又来了一个宁寒望。 因此,面对宁寒望时,宁云溪少了许多耐心。 “父亲。”宁云溪依礼福身。 宁寒望简单拂手。 “平身吧。” 说着,他环顾左右,见四下无人,才轻声询问。 “你将善儿藏于何处了?” 宁云溪听得云里雾里:“啊?” 宁寒望再次环顾,一脸做贼心虚的神情。 “宸王府大火,宸王死里逃生,只因钟淑仪及时搭救、藏匿他处。” “你向来聪慧,钟淑仪能想到的主意,你怎会始料不及?” “善儿是你的亲妹,即便帝瑾王有言在先,你亦会网开一面、放她一马。” “为父知晓,你待家中人,最是上心了。” “说吧,你将善儿藏于何处了?” 原来他是这个意思。 宁云溪唇际微扬,眸中一抹不屑,一闪而过。 “父亲,过誉了。” 宁寒望立即横眉。 “你这是何意?” “难道你没有救善儿?” “她是你的四妹妹,你怎么忍心下此狠手?” “纵然你母亲厚此薄彼,为父还是一贯坚持,对待儿女,要一视同仁。” “你四妹妹,并非你母亲所出,你记恨穆氏厚此薄彼,为何要牵连你的亲妹妹?” “善儿深明大义、通情达理,敬你之心,一如孝敬父母兄长,你何故容不下她?” 宁云溪恭敬站立,只等他说完了话,才泰然回应。 “父亲教导,女儿不得不听;内心冤屈,却也不得不诉。” “女儿受命于帝瑾王,诛杀反贼。四妹妹出于私心,百般阻挠。” “无奈之下,女儿只能秉公处置。” “正如父亲所言,四妹妹深明大义,想来,即便到了九泉之下,她亦能明白我的无奈之举。” “如此,父亲尽可放心了。” 宁寒望眸中怒火,一如龙卷风猛烈而来,一时间,将他平时的冷静与理智,吹散得无影无踪。 “你诛我幺女、害我爱妾,叫我如何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