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日后,做好的衣裙送到了沈昭婉这里。 沈昭婉削葱般的手指一一抚摸着送来的新衣服,嘴角上扬,眸含秋水。 她将一些需要带的东西,立刻收拾起来。 她看了看外院,嬷嬷不在。 沈昭婉来到床边,从床板下拿出一沓银钱。 这些是这些天借着出门的由头,悄悄置换的,将那日贵重的不好看的首饰当掉一些,还有一些是这些年慢慢攒的一些银钱。 当年沈昭婉年幼,但是因为讨厌继室,过的并不怎么好,这笔钱也没有很多。 关于娘亲的嫁妆,沈昭婉记得好像并没有多少,因着年幼,沈昭婉手里面并没有,其余的都被继室执掌着。 沈昭婉悠悠的叹了一口气。 既然要走,多少也得让他们吐一点。 两日后,沈府来了客人。 沈昭婉挑了一件青色交领宽袖长裙,青丝半挽,一根白玉荷花簪固定,腰间坠着白玉柳叶状玉佩。 衬的整个人香肌玉骨,细眉若柳眼若秋,身姿袅袅宛如江边柳,素月争辉。 “走吧。” 沈昭婉走在前面,嬷嬷帮忙拿着两个包袱。 一路走来,暗香浮动。 正如沈昭婉所料,来的人正是男主陆清砚! 此刻的花厅…… 几人正在攀谈。 “陆公子一表人才,不知令尊是谁?”沈父坐在上方,看着陆清砚询问。 眼神还虚虚往后看。 “多谢沈老爷关心,我也只是一介无名之人。”陆清砚语调清淡,好似空谷山泉,听着很是舒适。 沈父闻言面色笑容淡了一些,继续追问:“不知何家可还有人前来,可以不用着急走,留下吃个午膳?” “何兄还有事,今日就委托我前来接令千金。”陆清砚停顿一下,继续道:“您看,这是何家令牌。” 沈父还真的站起来,前去拿在手里观察,上面果然有何家的家徽。 做不了假! “既然是何家的委托,我自然放心,哈哈哈。” “陆公子,请喝茶!” “请!”陆清砚坐在之后,端起茶盏微微举起。 一举一动有礼有度。 沈父虽然知道他刚才所介绍自己不是什么富贵之家,但是这副怡然自得,不骄不怯的气度还是有些欣赏。 “父亲!” “夫人。” 一道娇柔的声音打断花厅的寒暄。 华庭众人都看向声音来源处。 沈昭婉也与看过来的陆清砚的视线交叠上。 沈昭婉心中讶然,真是皎皎如明月,好一个翩翩公子世无双。 陆清砚身穿月牙白的袍子,手里还拿着一副山水画纸扇,远观气度非凡。 近观眉疏目朗,五官温润隽秀,唇薄而浅红,嘴角似笑非笑,一双桃花眼看人似乎像是看着心上人,潋滟着情深,仿佛他的世界只有你的存在。 沈昭婉脸颊飞霞,眸子立刻闪躲。 沈父看见沈昭婉的到来,立刻介绍:“这位是你何家表哥的朋友——陆松竹,代替你表哥过来接你。” 沈昭婉心中有些疑惑,但还是神色未动,缓缓屈腿:“陆公子好!” 他对他们隐瞒真实姓名? 陆松竹,哦!也就是陆清砚本人早就放下茶盏,此刻见沈昭婉行礼,立刻起身,用扇子虚扶住沈昭婉的胳膊: “沈姑娘不必多礼。” 陆清砚将沈昭婉扶起来,客气夸赞,“令千金果然百闻不如一见。” 他收起扇子的动作却忽然停顿一下,不经意间在胸前扇了扇,似乎有股别样的香气,似花不浓不醉,却又无端勾人甜腻。 他琥珀色的眸子暗自看了一眼沈昭婉,当做无事发生,不过这称呼倒是如他打听的一样,好生有趣。 “哈哈哈!陆公子说笑了!”沈父率先开口,沈昭婉只觉得脸颊发烫,浓密的睫毛垂下一个弧度。 陆清砚没有继续这个话题,不过他说的并非瞎话,沈昭婉今日一席青色的衣裙,腰肢软如柳,整个人纤细削瘦,柔弱无依。 眉目如画,朱唇不点而红,那双眸子看着人盈盈如雾,好似秋水,惹人怜惜。 【嘀嘀嘀,男主陆清砚爱意值+5,当前爱意值为5】 “既如此,沈姑娘可收拾好了,我们现在就可以出发。” 陆清砚安静的等待着沈昭婉的答复,嘴角带笑,没有一丝令人厌烦的催促。 “陆公子可否先等一下,我想再与父亲说说话。”沈昭婉想了想,水润的眸子看向陆清砚。 语气有些试探,带着女子的娇柔。 “那我先出去等着沈姑娘,沈姑娘不必着急。”陆清砚温润一笑,“沈姑娘的东西重,我先帮你拿到马车。” “多谢陆公子。”沈昭婉浅笑盈盈,顾盼神飞。 等人走后,沈昭婉才踱步到沈父面前。 “你要与我说些什么?” 沈昭婉立刻装作因为要离别的伤心,双眸含泪,柳眉拢着忧愁: “父亲,还请父亲解惑,女儿到了何家可要做些什么?” 沈父与继室对视一眼,想起了那日的猜测。 沈父招来管家,取来银钱,他手悬空一下,最后忍痛拿了一千两银票递给沈昭婉。 沈昭婉手刚伸过去还没有接到,就被继室截了过去。 “老爷,大姑娘一个姑娘家,哪里需要这些!”继室眼睛有些不赞同,看着沈父脸色不对,又加了一句: “再说,这么多,万一路上遇见歹人,岂不是还害了大姑娘。” 沈父似乎有些犹豫。 沈昭婉见状,柔声开口,语调有些迟疑: “夫人有所不知,何家在江南一带的地位可是有目共睹,再说表哥派来的人肯定会护着我周全,要是父亲担心,我立马写信告诉姨母,我不去了。” 沈父一听,更加不愿,“你拿着,不必担心,到了记得回信,好好听姨母的话,不要惹麻烦,不要惹何家主生气。” “知道了,父亲,到时候定会多多提及父亲和咱家生意。父亲不必担心。” “嗯,去吧。” 沈昭婉笑容更盛,伸出两根手指从继室手里抽出那些银钱,看着她面露不爽的样子,沈昭婉心中就越发舒坦。 沈昭婉抽出,还特意数了数,然后放进荷包。 “父亲,夫人,我走了。” 沈父似乎还在畅想着以后的好日子,而继室盯着沈昭婉的背影,牙都要咬碎了。 沈昭婉刚刚那一抹只有她看见的讽刺眼神,让她十分气愤。 她就知道,这些年还是没能打压住沈昭婉,装了这么些年,今日终于露出狐狸尾巴了。 好哇! 等你回来,看你还能嚣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