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着花神庙的祈福舞还未开始之前,几人先折返回客栈。 “妹妹,这是我买的祈福袋,就当赔罪,是姐姐刚刚没有顾及妹妹的想法,还请妹妹原谅。” 进房门之前,沈容开口拦人,亲手递上自己挑选的福袋。 “姐姐说笑了,我都快忘了,姐姐又提及,我并没未在意,姐姐喜欢,妹妹也是真心让给你的。”沈昭婉并没有接过来,只是侧身开口。 一旁懵懵的李川经过拼凑才察觉刚刚发生了这样一件事。 “既如此,妹妹不要客气,反正今日是花朝节,这福袋就当是祈福所用吧。” 沈容上前一步,将东西塞到沈昭婉手中,转身离开。 沈昭婉低头看着手中的福袋,模样讨喜,做工精细,想必是回来认真挑选过的。 沈昭婉回到房间之后,吩咐春夏将购买的东西整理好,彩笺之类的做好。 她挑选了一个合眼缘的,拿起客栈老板特意送过来的笔墨,在彩笺上作画,并提笔写下祈福语,“诸事皆宜”! 沈昭婉手腕顿了一下,随即又选了一个彩笺,开始作画,只见一个挺拔身姿跃然纸上,寥寥几笔就绘画出一个冷峻的男子,人目传神,仿佛透过纸张凝视着你,赫然就是帝寂的模样。 开始选的那一张,沈昭婉画的是自己,虽说原主娇蛮任性,但是画技不俗。 摊在桌上就等着晾干…… 酉时刚过,几人就前往花神庙。 路上人流不断,去祈福去看热闹的都有。 春夏紧紧护在沈昭婉身边,害怕自家公主磕着碰着,一双眼睛瞪得圆溜溜。 走过青石台阶,几个转弯来到了花神庙,门口已是站满了人,等候着祈福舞。 “李川,不必跟我一起,你自己逛逛,人太多不方便,结束之后我自己回去。”沈昭婉吩咐身旁的李川。 李川踌躇,“可是天将黑,我担心小姐的安全。” “离客栈不远,无事,再说有春夏陪我,祈福完就回去。” “可是……”李川还是不放心。 “别可是了,听我的!”沈昭婉不耐的娇呵打断。 “是!”李川还是听从了沈昭婉的安排。 一群人挤着逛是不方便。 春夏护着沈昭婉来到边侧,这里稍微空旷一些,能看到全局,虽然不在前排那么清晰。 沈昭婉走后,李川站在沈容身边,沈容开始还有些兴趣,可是没想到人这么多,中间还被人不小心挤了一下,直接脸色冷下来。 周围人多,各种混杂气息都有,吵吵闹闹,消停不下来,更是脑门都疼。 “李公子留步,我自行先逛。” “走吧,翠柳!”沈容尽量先远离人群,让自己舒服起来。 原地靠前的李川‘唉’了一声,不明白怎么一瞬间就剩他了。 不过还未等他细想,人群传来欢呼声,祈福舞要开始了! 一队十几人的队伍从花神庙侧门出来,穿着艳丽的服饰,脸上绘画着彩色图案,离得近才发现是百花图,每个人脸上洋溢着笑容。 嘴里哼着不知名的歌谣,沈昭婉听不懂,不过旋律似乎还挺好听。 她这里视野开阔,能够看见队伍进场,对庙虔诚祈福参拜,然后开始高歌跳舞,一拍一跳,旋转张臂,抬腿摇头。 远处落日余晖交映,近处歌谣嘹空。 “小姐,他们脸上画的好逼真啊,真好看。”春夏探过头,低声语。 “嗯!”沈昭婉回忆过往,此地不属于乾国,所以仪式上很大不同,自发有了自己的仪式,很是热闹。 这个仪式还得持续半个时辰,沈昭婉看了一会儿,觉得站的难受,身子娇弱的很,索性带着春夏先进了花神庙。 花神庙里面人少些,寥寥十几个。 正殿入目就是一尊神像,门匾上书写着‘花神’二字。 神像雕刻精致,面容慈美,有两米多高,以花护在周身。 有人跪坐在蒲团上在参拜了,沈昭婉也跨过门槛,立在神像前,垂首阖上眸子,双手合并在胸前。 “花神在上,信女沈昭婉,今日前来祈愿花盛木繁,祥乐连连。” 春夏也在一旁学着样子祈愿! “走吧……” 出了正殿就去往福树所在地,此地依稀能够听见庙外的声音,大人的歌谣,小孩的欢呼。 走过一道门,沈昭婉就看见的福树,少说也有百年,比白日见到的大得多,遮天蔽日,树下三三两两的少女。 此时天色渐暗,余晖淡了许多,笼罩着福树,显得些许神圣,晚风吹拂,树上的彩笺摩挲着树枝簌簌的响着。 “小姐,彩笺在这里。”春夏递过沈昭婉准备的两张。 沈昭婉接过,嘱咐她:“行,你去弄你的吧。” “是”春夏得令,走到一角,福树树枝延伸,整个院落都被罩住。 沈昭婉沉思片刻,选了人少的一处,此处枝丫较多,来这里挂彩笺的人很多喜欢扔的高高被树枝缠住,有的喜欢爬上去挂,树的高处的确五彩斑斓。 沈昭婉没爬树的心思,她选的这处正合适,举起手就能挂上。 正当她拿出一张时,忽觉身后有人接近,沈昭婉心中安定下来,想来傍晚自己的感觉并没有出错,但是面上还是受惊,扭头后退几步,同时出声:“谁?” “李川?” 身后之人闻声停下脚步,身上黑衣仿佛与周围融为一体,身形高大,树枝和彩笺遮住了上半身,沈昭婉瞧的不真切。 “怎么?这就不认识了?”帝寂开口就是冷讽,还有一丝低落的情绪夹杂其中,似乎在埋怨沈昭婉没能第一时间叫出自己名字。 他看着身前娇俏的少女,带着帷帽难掩绝色,他抬起胳膊,伸出修长的手拂过挡着自己的树枝与彩笺,又朝沈昭婉走近几步。 沈昭婉似乎才认出眼前的人:“大人?你怎么来了?” 帝寂闻言还是胸口憋闷,看着自己叫了旁人名字,现在还问自己为什么过来…… “我不能来吗?你想谁过来?” 沈昭婉心中暗自发笑,怎么不知道他还有吃醋这行为…… 她赶紧踱步走近,“还不是因为大人白日不过来,夜晚还吓我一跳,你说过不来,我还以为是别人呢!” 蹴而,帝寂还未开口,沈昭婉接着说:“大人能来,我很高兴。” 一刹那,帝寂觉得身心舒畅,比他那些手下拍马屁吹嘘还要让人舒服。 其实他在沈昭婉一行人启程之后没多久他就跟在后面,他看见他们一行人住了店,又一起逛街,又一起放花灯,现在还来了花神庙。 他只能远远坠在后面,掩去面容,在他们嬉笑玩闹时,不觉得这个花朝节有多么好玩。 现在,等她独自一人时才出现:“夜色降临,你一人难道不知道危险?” “哼…大人在担心我?”沈昭婉撩起纱布,看着帝寂娇笑,眉目间都是笑意。 帝寂被她定定的看着,心里有些发烫,移开自己的视线,不敢对视。 视线转移到她另外一只手上,雪白的手指捏着东西:“这是什么?” 帝寂看许多人都有这个,但是并没打听这具体何意。 沈昭婉看他生硬转移话题,顺势接过来了:“这是彩笺,赏红祈福所需。” “呐,这个给你!原本你不来的话,我帮你挂上,不过现在你既然过来了,你的就自己亲手挂上吧。”沈昭婉将其中一个拿出递过去。 帝寂两根修长的手指夹起来移到眼前,彩笺上方钻孔穿了红绳,纸张颜色好看,最抓眼球的就是上面作的画,一眼就能看出画的是他,一样的黑袍,神似的面容,还有手腕上的一串红珠。 “好看吗?这可是我好不容易画的,你看看我的手,都画疼了!”沈昭婉撒着娇卖惨。 “好看!”帝寂看着眼前葱白粉嫩的手指没有她说的那么惨兮兮,明明好看的紧。 这句话不知是指画还是说眼前的手,还是一语双关…… “这是要挂树上?”帝寂冷峻的眸子看了看远处。 沈昭婉点了点头,发髻间的步摇叮叮当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