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早起,柱子边拾掇着身上衣裳,边跟媳妇说:“等会儿我去陈二家一趟。” “怎么,才离开这么几天秦大人就惦记他呢?”柱子媳妇有些诧异。 柱子笑道:“不是,我给他带了点东西。不管怎么说,当时也是亏了他帮着说情呢。你看别人去找秦大人,哪个成了?” 柱子收拾好了,提着买好的东西去了陈二家。 陈二一向起得早,柱子到的时候他正准备出门,关好门一回头就看见了一身衙役行头的柱子。 “柱子!” 陈二从头到脚看着柱子一身行头:“嚯,真威风!” 柱子笑着提东西过去:“你着急出门啊?” “不着急,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没什么事。我这不是回县城办差顺便回家看看吗。带了点新鲜物什回来,想着给你尝尝。” “你这……太客气了。” “都是平常的东西,只不过跟咱这边样式不太一样,给你看个新鲜。也是谢你帮我说情让我有这么个出路。” 陈二赶紧摆手:“那算什么,我也没说什么。你自己去说也是一样的。” 陈二将柱子让进家。 “你们到那边都顺利吧?” “顺利。秦大人到那边当天就开始处理案子了。” 陈二挠挠头,憨笑道:“也不知道阿问穿上官服什么样。一定很威风吧?” “那是!你不知道推官大人上任那天的场面……” 柱子讲得精彩,陈二听了也为发小感到高兴的。 两人正说着话,芸娘从外进来。 “诶,柱子回来啦。” “哎,回来办差,顺便来瞧瞧。” “你啥时候回去啊?” “明天吧,明天一早回去。” “行。下午我做点饼饵给你带上,你跟秦大人一人一份。” 陈二也突然想到:“对对。阿问爱吃那个味儿。” “我就不要了,给秦大人准备点就行了。” “嗨,又不是给你吃,给家里孩子吃啊。天冷了,小孩子吃了那个饼饵不容易染风寒。” “行,那就多谢啦。” ---- 告别了陈二,柱子又回家拿了李敞交代的包袱出发去往李家。 李家的门房一听说是自家三爷派来的人自然赶紧将他请进了家里。 “……三爷让跟家里说一声,那边一切顺利,他也找了一处临近厅衙的院子安顿下来了。 三爷在那边看到这个松针酒,据说舒筋活血理气和胃,最适合这个季节喝了,捎来让家里尝尝。 还有这个百果蜜饯,他觉着比家里的好吃,也让带了些。另外就是给家中几个侄儿带的玩具……” 柱子将李敞交代的东西一件件讲来。 李效道:“老三也真是,什么稀罕的东西非得劳烦你这时候辛苦带来。这么老远真是劳烦你了。” 李效说着跟身边小厮使个眼色,小厮赶紧拿出一块碎银子递过去。 柱子自然不好意思收这个银子,连连推拒。 “大爷客气了,不过是顺手带回来。我跟三爷同在秦大人手下共事,实在不必这么客气。” 柱子和小厮推拒了一番,最后到底柱子没肯收下这个银子。 不一会儿,后面有脚步声匆匆跑来。 “是三叔和先生派人来了吗?”玉哥儿从外面跑进来。 柱子自然也认识玉哥儿:“是,三爷让我带些东西回来。” 玉哥儿看清是柱子,礼貌地道:“柱子叔好。我先生和三叔在那边可好?” “都好。秦大人已经上任,三爷也安顿好了。” “那你等一下,你帮我将先生留的功课带去。我还写了两首诗,也请先生看一下。” 很快玉哥儿去书房翻出了一叠纸,郑重的拿油纸包好才递给柱子:“柱子叔,你帮我交给先生。另外,麻烦你转告先生,等过些日子他彻底安顿好了,我就去那边看他。” “好的玉少爷,我会转告大人的。” ---- 从李家回去,柱子又到秦家拿了秦母给儿子准备的东西,还有陈二两口子准备的饼饵等。 等他回到家,手上的东西比他出门时还多。 柱子媳妇诧异:“嚯,这么多,这都是什么呀。” 柱子无奈的笑道:“都是秦老太太和陈二两口子给秦大人带的。腌菜、菜团、酒酿,还有饼饵、鱼干……” 柱子媳妇忍不住笑:“这也不是啥稀罕物,秦大人在那边想要啥没有啊。哎真是。” “算了,都是家里人的心意,反正回来一趟了,能带就都带回去吧。” “嗯。那咱家要不要给秦大人准备点什么带回去?” 柱子媳妇虽然也算能干,但是厨艺上也就是平平,并没有什么太拿得出手的。至于其他,更没什么合适送的。 柱子想了想道:“算了,不用了,也不一定非得带什么。平日秦老太太要有什么事你多帮衬些,过了年可能玉茹跟孩子得去那边,家里就剩老太太了。” “对了,这包饼饵是陈二给咱家准备的,你给孩子们吃吧,我看他们也挺爱吃的。” “哎,陈二两口子真是有心了。几个小子就是爱吃这个,这么些也不便宜呢。” ---- 许宁府,厅衙 “……那个当铺掌柜推说事忙不能来厅衙作证。幸好有那张当票呢,便也没坚持传他。毕竟离得也远。” “嗯,其实这边的证据也不是最重要的。闫氏卷携财产这事基本算是板上钉钉了。主要是她通奸和谋害亲夫这两个指控的人证物证。” 李敞皱眉道:“大人,说真的,案卷中虽然漏洞百出,但是至少目前为止,也找不到证明闫氏清白的证据。最多从推翻金标那边的人证物证入手……” 秦云何跟李敞商量着闫氏的案子,刘典史就在一边等着。 终于,两个人说的差不多了,李敞才起身,冲着刘典史笑了笑离开。 刘典史赶紧上前。 “大人,昨日兄弟争产案的判词,下官已经着书吏整理好张贴出去了。 那几个邻里矛盾的状子我都安排发给里老决断了。” 刘典史说着,又将几个案卷递上去:“这里是下边县刚发来复核的案卷。属下已经大致看过,暂时没有发现不妥,还请大人过目。” 秦云何接过去慢慢的翻看着,看了一会儿突然发现刘典史还在。 “刘典史还有什么事吗?” 这复核也不是一时半会儿的事,怎么还在这里守着复核? “呵呵,属下看大人最近忙于闫氏的案子,不知道有什么是属下能做的?” 秦云何知道刘典史是担心自己倚重李敞冷落他。 其实他倒不是故意这样,主要是这个事本来从一开始就是李敞接过去了,也不好再分给其他人。 其他人也有其他人的事在忙。 其实大家都没闲着。 “暂时没有。如今子高在协助本官处理,倒也还算从容。” 刘典史很不是滋味的道:“大人还真是倚重李师爷……” “哈哈,刘典史别多想。若有需要刘典史协助的地方,本官自然不会客气。 子高本是我的知交好友,自然交流更多些。但是我也不会偏倚一人。毕竟,子高日后还要科考,也不会一直在我身边。” 刘典史一听顿时精神一振,忍不住看向秦云何的眼神里就带上了期盼。 秦云何看他这样,笑着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