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仆二人回了内殿,二人相伴多年,醉香又怎会看不出自家娘娘的意图。 但是娘娘说得对,此事牵扯颇多,丽妃的确不能掺和进来。 翌日,丽妃照往常一样一大清早就来了。 柔妃紧锁着眉,“不是让你别来瞎掺和吗?还来找我干什么?” 丽妃认真看着柔妃,一字一句,“你啊,就是个傻的。” 柔妃想争辩,丽妃就抬手制止了她,“我知道你什么意思。” 丽妃自顾自说道,“你说蛊虫你也吃了,我就猜到了,你们是给宣后卖命的。” “她是一国皇后,目标竟是陛下。多我一个不多,少我一个不少,加上我怎么了?” 柔妃看着丽妃认真的神色,叹了口气,“我们并非给娘娘卖命,虽中了蛊虫,但这么多年,身体并未有任何不适。” “我们无牵无挂,甘愿赴死,你跟我们不一样。” 丽妃“呸”了两声,“什么死不死的,真晦气。” 柔妃没在意,笑了笑,认真看着丽妃,一字一句,“你想出宫,你还有好好生活的权利,但我们从一开始就是为了复仇而活。” 丽妃听后犹豫了一下,向柔妃讲述了自己的身世,“我的父母就是普通的农户,我有三个姐姐。” “我的三个姐姐,招娣,盼娣,念娣,你知道我叫什么吗?” 丽妃红着眼眶,看着柔妃,苦笑着说出口,“我叫求娣。” 从名字就能看得出来,丽妃的父母有多么的重男轻女,柔妃不知道怎么安慰她,她是个孤儿,从小就没有爹娘。 丽妃没等柔妃反应,又自顾自说了起来,“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有效,我三岁那年,我娘真的生了一个弟弟。” “但是我娘生弟弟的时候大出血,她再也生不了孩子了。” “所以弟弟从小就金贵,我们家但凡有点好东西都得紧着弟弟,我十岁时还没有七岁的弟弟高。” “我和三个姐姐瘦的跟竹竿似的,弟弟却白白胖胖的。” “弟弟渐渐长大了,读书要用钱,娶媳妇要用钱,盖房子也要用钱。” “所以爹娘就把我的三个姐姐都被卖了,我长得好看,就被卖进了青楼。” 丽妃看着柔妃一字一句,“我跟你们的确不一样,我从一开始就是一个人。” “我学的很卖力,只为出人头地,最后我成了花魁,有位大人给我赎了身,把我送进了宫,我成了皇宫里的丽美人。” 说完,丽妃又补充了一句,“我从进宫后就一直盼着有一天能出去。” 柔妃抿了抿唇,“那你就更不应该淌这趟浑水。” 丽妃看着柔妃,“我浑浑噩噩二十多年,最后我想为自己而活,我想找到我活着的意义。” 丽妃神色认真,一字一句道,“我不是开玩笑,我想加入你是认真的。” “以前,我所求的是余生安稳,但现在我也想跟你们一起。” 丽妃的眼睛很亮,晃的柔妃睁不开眼,她只能干涩的回了句,“我做不了主,娘娘说得才算数。” 丽妃扒着柔妃的胳膊,“那你去问问她。” 柔妃抿了抿唇,最后还是看了醉香一眼 醉香点了点头,出去了。 丽妃很兴奋,“那你快告诉我,咱们都有谁啊。” 柔妃不敢冒进,这事得娘娘同意了才能说,“你为什么想要出宫?” 丽妃听后翻了个白眼,凑过来小声说道,“你是没伺候过那老头子吗?人菜嘴还硬,他都要入土了,万一哪天他死了,我后半辈子怎么办?殉葬?” 柔妃听后觉得丽妃说的很对,她以前都没仔细思考过这个问题,后来她有了主人,那她的余生就应该陪在主人身边。 丽妃又扒上柔妃的胳膊,眼睛亮闪闪,问道,“我的那份什么时候来?” 柔妃反应了片刻才知道她说的是什么,她竟不知这人除了贪吃竟然还臭美? 她看着丽妃目不转睛,“你不是把我的那份拿走了吗?” 丽妃神色一僵,连忙从头上拔下发簪,塞到柔妃手里,“还给你,我要新的。” 其实这个她还挺喜欢的,不如等新的来了之后,她再想办法把这个拿回来? 柔妃:“……” 齐无忧刚睡醒就看到了宫里送来的消息,有点出乎她的意料。 但是齐无忧答应了,既然丽妃已经下了决心,那自然是人越多越好,左右丽妃也中蛊了,也不怕她叛变。 反正今天闲着也是闲着,不如出去聚聚? 说干就干,齐无忧命十三给夜九和贺云递了消息,午时百味斋一聚。 齐无忧慢悠悠起来,她和宣夜阑又是到的最晚的。 刚一进门,夜九的嘲笑声就想起来了,“你俩可真行,无论是我们提议,还是你们提议,你们都是最后到啊。” 齐无忧翻了个白眼,“你是不想要你的园子了吗?” 夜九赶紧跪地求饶,“娘娘恕罪,属下知错。” 齐无忧笑道,“好了,别贫嘴了,赶紧坐下吧,我有话要说。” 夜九听齐无忧说已确认云雾草在宝华宫尹贵妃寝殿时眉头一皱,他之前去的时候,尹贵妃的寝殿可没什么云雾草。 但是听莲香的描述,那确是云雾草无疑。 夜九说出了自己的发现,齐紫接了话,“是不是母…她知道你是大夫,想瞒着你。” 说完,她看向齐无忧,“她宫里的确有那朵花,每次去我都能看到,唯独那次夜九去就没看到,我只当是她又乱发脾气,把花毁了。” 齐无忧觉得齐紫说的很有道理,她交代夜九,“总之,那天你去看看。” 参加个宴会而已,尹贵妃想必不会那么凑巧就把云雾草藏起来。 齐紫突然想到了,她看向齐无忧,“他去偷东西,我怎么办?” 她好歹一个公主,难不成要独自赴宴,而且那天要出大事啊,夜九不在会遭人怀疑的。 齐无忧看着齐紫,“噗呲”一笑,“自然不会让姐姐独自赴宴。” 她看向了卢月的方向,谁知卢月摆了摆手,“寿宴可带家眷,我必须跟着去的。” 免得有哪几个不长眼的勾搭她男人。 贺云叹了口气,他刮了一下卢月的鼻子,“想什么呢?娘娘说的是十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