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开考的声音传遍四方,便有不少的小吏快步走入这场中,他们各司其职,开始分发笔墨纸砚。 旋即就有小吏举牌,并目不斜视的给每个学子发下一份纸卷。 宋穆伸手接过这题目纸卷,并在其负责记录的文纸之上印上自己的文位名字,然后才得以小心的打开这份经义考题。 今年的会试考题,或许多有艰难,已经听了许久此番言论的宋穆,看着面前的纸卷,此刻难免有些激动。 随着宋穆缓缓的展开这份题卷,经义考试的题目便已经落入眼帘。 而入目,感受着这天下文人学子的活力澎湃,常常也是让严甫多有感触。 只是这一年伊始,自己却是临危受命,做了这次会试的主考官。 严甫是极正统的文官出身,且也在礼部任职过,按理来说对科举之事多有熟稔,但却是意外的从未做过任何一场科举考试的主考官。 并非自己学问不逮,而是自己平日不纾己见,后又因自己官职变动,便未做过科举考官。 至于自己为何如今成了这会试主考官,严甫心中却是十分清楚。 七年前,一直为陛下鞍前马后的兵部尚书谭仲业升任右相,成了真正的肱股之臣。 而权力之争便也从那时候起,左相和右相似乎突然不和,竟隐隐有立派别之嫌,争端由此不断。 但陛下似乎很是乐得见到这种情况,任其肆意野蛮生长,到了今日,这左相和右相两派,各自把握众多实权,常常剑拔弩张。 这次会试的主考,本就也有这其中的争执,只是看来陛下这回不愿相信他们,竟不知如何想起了自己。 严甫对此并不是很高兴,这等事情并不好做,自己本已无心官场之事,但是如今这般,却又是逼着自己做些抉择。 而且这次会试,那谭相的儿子似乎也在其中,那小子自己也见过,达境当是没什么问题,但如何排名,到时候或许要伤脑筋了。 还有冯相的一位子侄…… 想到这里,严甫的脸上多是有了几分忧虑的神色,于是干脆不想,放下茶杯起身。 “整理的如何了?” 严甫朝着面前的一众贡院官员问道,这些人连忙直起身子,当下就有一个官员上前汇报。 “回大人,本次会试入贡院赴考考生共有五千四百三十二人,几番查验无所差池。” 说着,对方便递上来一本名册,严甫却没有接过,只是看着外面一眼,开口问道。 “那此番太学赴考学子有多少人,南北方赴考学子各有多少人?” “这……” 几个贡院官员都是一愣,连忙翻查了一番,而后才拱手说道。 “回大人,太学有一百七十四人赴考,南方学子占了……七成。” 听得这话,严甫默默的点了点头,但是心中却顿时有些诧然了。 之前礼部的几位元老便说南方有才气,过后文朝江山,多要靠这南方学子。 可这并不算是好事。 当下严甫这么想着,却是忽然想起一件事情,便再朝着几人开口问道。 “这其中可有一位叫做宋穆的学子赴考?” 听得严甫这么说道,立刻就有一个大人上前,点头说道。 “大人所说的可是江南西道前年的解元宋穆?如今他就在考场之中,位置是癸圈三百八十号。” 严甫点了点头,当下也是开口说道。 “此子倒也是惊人,当初其那首兴文诗便让我多有感触,料得此人未来可期。如今不过是二十岁的年纪,便已名震四方,此番赴试会试,却不知道他究竟有何等的本事。” 这么说着,严甫心中一动,当下笑着对着众人说道。 “诸位大人,我看如今天色已晚,我等也正好去用饭,此番不如与我去考场上走一走,先看看我文朝崇文三十年,赴考的诸多学子?” 一众官员对视,也是立刻点头。 于是众人鱼贯而出,当下纷纷迈步走进了这贡院考场之中。 到了这考场之中,严甫抬目望去,见到面前这硕大的圆盘状的考场之上,如今火光点点,更有不少学子在奋笔疾书,也是忍不住的点了点头。 “且先去看看那位宋解元。” 严甫一甩袖,带着众人的迈步往前走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