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小雨胳膊上,居然有红十字袖章。 这是有多么的渴望自己完蛋,才会将这个东西给戴身上。 “范小雨。” 无法在忍耐下去的周卫国大喝一声。 他可以容忍范小雨的任性不听话,但是绝对不允许,一个人不将自己的性命当回事。 战场的确是不值钱,但是每个人在战场,都在尽最大的力量来保全自己的性命。 从来没有谁想死,也没有谁乐意去死。 可是跟前的范小雨。 “你想死嘛,还是认为日军的子弹打不到你,还有就是你认为,你是我周卫国的表妹,日军会给你面子。” 越想越气,周卫国抬手结结实实的打在范小雨的钢盔上。 啪的一声响。 范小雨微微一缩头。 突然一颗子弹从他头等飞了过去,结结实实的打在了边上的泥土中,沾染起来灰尘。 “蹲下。”周卫国一脚踹翻了范小雨,然后将雪怡拉在边上蹲下。 而边上,副营长也反应迅速的赶紧蹲在了地上。 “团长,这……”雪怡看着还捂住自己肚子的范小雨一眼;“这子弹怎么打小雨姐,不打你呢。” 副营长在边上一听这话可是不乐意了。 这叫什么话,听雪怡的意思,这子弹得打团长身上才正常。 “雪怡,你这话说得我可就不爱听了,我们团长就那么招恨啊。” 不,不是,雪怡并不是这个意思。 只是刚才这一颗子弹。方向也不对劲啊。 周卫国制止了副营长的埋怨冷笑了声指了下已经乖巧坐在周卫国边上的范小雨;“她招人稀罕呗。” 自己三令五申,甚至让卫生连刘亚娟每次在出动任务的时候,都提过甚至是说过,战场医疗兵绝对不能佩戴任何暴露自己是医疗兵身份的东西。 哪怕是医疗包,也都不准出现。 因为医疗兵是最招恨的。 没任何一方会在战场上放过医疗兵。 自己一方是这样,日军也是这样。 日军敢佩戴,那是因为这边的兵力打不着他们。可是他们的枪法,能打中你在前线的医疗兵。 那影视上在前线的医疗兵不但穿戴的整齐,还佩戴袖章,披着医疗包到处瞎得瑟的,那都是假的。 只有不想活了的人,才会去这么干,不然日军第一个找你。 而恰好,范小雨就是这种嫌弃命长不想活了的那种。 “得瑟,继续得瑟,你看日军打你脑袋不。”周卫国挖苦着范小雨。” 范小雨也让这一枪给吓懵了。这子弹刚才是贴着她的钢盔过去的。 子弹擦的噗呲一声,刚才如果不是自己表姐夫给了自己一巴掌的话,估计现在自己脑袋让对方给打穿了。 “姐夫,我,我错了嘛。”范小雨眼泪汪汪的模样让周卫国哼了声;“还不将能证明你是医疗兵的东西给我全部取下来,想挨枪子啊。你说你要是死了,我怎么跟你姐交代。” 范小雨这才慌忙将手中的东西取下来放在边上。 “团长,对方怎么能这么准啊?”阵地在两百米外啊,日军他怎么可能会这么准确。 刚才这一枪,明显就是找范小雨的不是。 雪怡在边上压低了声音问道。 “都别动啊,千万别抬头,这是日军神射手,你要敢抬头就得死。”周卫国估算对方是一个神射手。 打了这么久,他还是第一次遭遇神射手的。 “神射手是什么?”雪怡有些不明白。范小雨也是有些懵。 神射手是什么? 这是处于狙击手和普通士兵之间的士兵。 枪法好,但是又不是专业的狙击手。 专业的狙击手是不会打医疗兵的。 因为医疗兵在厉害,他始终就是医疗兵,不能指挥整个兵力的部署。 日军的狙击手要打就是打军官。 因为部队组成的问题。 也许在日军那边,打死了联队长,参谋长接替,参谋长死了,下边的大队长接替。 就算是你将大队长中队长甚至小队长给干死了,他的老兵也还是能接替指挥。 这边不行,这边你只要打掉了军官,整个部队就能歇菜。 因为你没法指挥,士兵也不一定听你的。或者你是懵的,完全不知道接下来应当怎么去做。 “不相信嘛?”周卫国见雪怡和范小雨的眼神露出不信。 他想了想从边上一倒在战壕中的尸体哪里取下了放在腰间的刺刀,取下了自己脑袋上的头盔缓缓往上面伸出去。 刚伸出去一半。 砰的一声,钢盔被直接打了一个洞。 而周卫国的手也给震的微微发麻。 “信了吧。”周卫国丢下了刺刀,从边上拖拽过来了步枪上了子弹。 “狗日的,果然是一个新手,要是新手,绝对不会在原地不动打两枪以上。” 周卫国将目光看向了副营长。“往前二十米,给我用现在的办法,往十一点办方向找一个钢盔伸出去。” 副营长弯腰就往前走。 周卫国将子弹上膛冷笑了声;“一声辨形,二声定位,三声寻死,几个爷就让你们这帮子新手知道知道,什么叫三枪定位。” 他将步枪取过来后左右看了下,最终找到了唯一自己右侧将近二十米的机枪手阵地后上了瞄准了十一点方向。 刚才的两枪,他只是听出来了对方的位置,但是具体是在什么区域,他没法看出来,只能是等副营长那边引诱对方在开一枪后,在一枪除掉了他们。 “中尉,我们是不是应该撤离了。”两百二十米外的草丛中,观察手将望远镜放下扭头对边上的一名中尉问道。 中尉叫近卫次郎。士官学校特射科毕业,他哥哥叫近卫一郎。和周卫国一同读书过,只是那时候,周卫国不出众,而他们又是不同的班级,所以彼此之间并不熟悉。 但是近卫一郎的老乡外加上最好的朋友桥本一郎,就是让周卫国给干掉的。 只是这件事,最终定性为酒后失足落水。 周卫国认识近卫一郎,但是近卫一郎不认识周卫国,或者说是,他不屑认识周卫国。 “我知道我自己在做什么,做好你的本分。”近卫次郎冰冷的说了一声。 可一想这毕竟是自己观察手,他这么说会引起配合上的失误,也缓和下来了口气澹澹一笑问道;“问你一个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