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思为是真没想到,这事还会让远在学校的王建国知道,还有王建国母亲许佩阿姨会找到徐家去。 蒋秋说了这么多,最终想表达的意思也只有那么一句:因为她而让王徐两家闹成这样。 这话说的没错,她一个外人,确实不该因为她而坏了两家的感情。 何思为震惊过后,心底涌上无限的愧疚,她何得何能,让大家对她这么好呢。 蒋秋一直在等,等到何思为脸上有了松动、有了变化,她继续劝道,“何思为,这些一定也不是你想看到的。可是事情已经发生了,现在想改变也无济于事,但是你现在还能做一些事情,不让事情往最后的方向去发展。” 何思为安抚住杂乱的心情,说,“所以我继续在家属院住下去,就可以让事情不会更糟糕?” 蒋秋说对,“你想一想,如果你们还在这里,可以让徐王两家看到你并不计较这件事,这样一来,王家也不会一直牵怒徐家,徐世斌知道以后,也不会再自责。这只是其中的一个原因,另一个原因,你和沈爷爷从这里搬走,上面不知道是你们的想法,只会认定是沈营长的想法。那是不是上面也会想,这是沈营长对他们的处理意见不满意?反之,会对沈营长生出意见来,如果让上面领导不喜欢了,以后提干就难了。” 说完,蒋秋又问一句,“你也不想看到这样吧?” 这话就差直接说何思为也不想恩将仇报吧? 何思为是不聪明,却也不是傻子。 蒋秋说了这么多,无非就是在指责她将事情闹成这样的,一切的起因都是因为她,她害的徐王两家闹出矛盾,害的沈营长将来提干困难。 何思为深吸一口气,没有顺着蒋秋带着的方向深想,她说,“蒋医生,按你说的,现在事情都发生了,不管我怎么做怎么去弥补,发生的事情都改变不了。” 蒋秋说了那么多,以为何思为听进去了。 她皱眉,“你的意思是?” 何思为说,“对,我的意思是现在即便是我留下来,也改变不了发生的事。还有,有一件事蒋医生也想多了,我只是一个小保姆,左右不了沈家的决定,留在家属院还是回北大荒,这件事蒋医生应该去和沈营长说。或者可以和沈爷爷说一说。” 怎么可以这样? 用这种轻描淡写的口气去拒绝? 蒋秋心里更愤怒的是沈国平竟然心软的去照顾这样一个没有良心的人。 蒋秋心中虽然犹如火山喷发一般愤怒,但她还是很好地控制住了自己的面部表情,没有露出一丝破绽。 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并告诉自己不能被情绪所左右。 接下来,她像往常一样平静地与何思为交流,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她的语气平稳,思路清晰,每一个决策都经过深思熟虑,完全不受内心情绪的影响。 蒋秋笑着说,“我只是说说我的想法,还想将我知道的事情告诉你,具体怎么做决定,还要看你自己的想法。其实也像你说的,你只是个保姆,又怎么能决定沈家的去留,是我想差了,我在这里向你道歉。” 她又说,“沈爷爷那里就别让他知道这些了,他年纪大了,跟着一起担心,反而是咱们的错。” 明明是她带来的消息,会造成别人担心,最后一句话,把何思为也带上了,变成了两个人的错。 面对蒋秋这种强大的自我控制能力和沉稳的心态,让何思为都对蒋秋刮目相看。她意识到,这个表面温和的人其实有着坚定的内心和非凡的意志力。 而蒋秋则深知,只有在关键时刻保持冷静,才能更好地应对各种难题。 何思为这次没有就么算了,她说,“蒋医生,你说的这事,我觉得还是让沈爷爷知道更好,如果沈爷爷能劝动沈营长,那么你担心的事情也就不会发生,这样吧,咱们现在就去和沈爷爷说。” 蒋秋每次过来都是劝她,让她懂事,让她不要给沈营长添麻烦。 既然她真是一个‘麻烦体’,那就把这件事情摆在沈家人面前。 蒋医微愣,等她反应过来何思为想干什么,何思为已经抱着孩子出了西屋,蒋秋回身去扯何思为,没有抓到人,她小跑跟上去。 “何思为,你等一等。” 看着人没有停下来,也没有回头,根本不听她的,蒋秋跑起来,从身后扯住何思为的衣服。 这时,何思为离老沈住的东屋也只是三步远的距离。 三间的房子本就不大,隔着两道门和外屋,说话又压低声音,是听不到什么,但是现在在外屋,蒋秋还拉着何思为,东屋自然能听到动静。 咯吱一声。 沈鸿文推开门,看着眼前的一幕,他不理会蒋秋脸上的慌乱,只关心何思为,问道,“丫头,出了什么事?” 蒋医抢话说,“沈爷爷,没事。” 沈鸿文没有因为她说话就看她,仍旧看着何思为。 何思为不缓不慢的说,“沈爷爷,蒋医生过来” 蒋医脸色大变,声音也尖锐的打断她,“何思为,有什么事咱们私下里说。” 沈鸿文虽知道出了什么事,可是眼前是怎么回事,他看得清楚,他绷起脸,目光移到蒋秋脸上。 蒋秋眼里闪过抹慌乱,还是极力控制着让自己声音听着平稳的说,“沈爷爷,没什么事,我刚刚和何思为在商量事。” 沈鸿文看着她说,“什么事不能让我听?” 蒋秋被问住。 沈鸿文可不管她想出什么理由来,对何思为说,“丫头,你说吧。” 何思为怀里的王宝民也被蒋秋给吓到了,紧紧的攥着何思为的衣襟,身子微微颤抖。 何思为轻抚着他,同时把蒋秋劝她的话说了一遍,“沈爷爷,你看看因为要回离开家属院弄出这么多事,到底怎么做,还要你来决定。” 沈鸿文听了这些,心里怎么想的,面上看不出喜怒,只说了一句,“原来是这么回事。” 便没别的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