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琳。”一道声音从身后传来。 转头,是师序尘。 他第一次喊的这么亲近,导致我一时间还没有反应过来他在叫我。 “你回来了。”我道。 他看着我:“怎么跑来这里?” 我扬了扬手中的粼月花:“刚刚看见粼月花,就过来了,这位谢道友替我摘了。” “多谢。”师序尘也道了声谢。 我奇怪的看了他一眼,他道什么谢,和他有什么关系? 他转头:“还能走吗?” 我点点头,朝他走过去:“已经好多了,告辞,谢道友。” 姓谢的奇怪修士随和一笑,便也转身离开了。 离开山壁。 有了粼月花,我的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 “方才之人,你认识吗?”师序尘突然问。 我不解:“不认识,怎么了?” 他道:“他看起来似乎和你有些熟稔。” 我回忆了一下:“他看起来不像是认识我,而且只是帮忙摘了草药而已。” 他便没再说话。 我却敏锐察觉到几分不同寻常的意味出来。 灵光一现,心头涌现几丝不确定的猜测。 “你问这个做什么?”我状似不经意地问道。 他回答:“只是随口一问。” 可他分明不是对别人会产生好奇的样子。 我又追着问:“你觉得他会是坏人吗?那种杀人夺宝的坏人?” 他听了,似乎觉得有些好笑:“夺宝?” 哦,我都忘了,我什么东西都没有。 即使是杀人夺宝也不会挑我这种裙子还打着补丁的人。 我哼哼道:“那你问什么?你之前都没叫过我阿琳,你是不是刚才看我与他说话吃醋了?” “你想多了。”他面不改色。 我侧目看他,瞧见他耳廓泛红,不由笑弯了眼:“真的?” “真的。”他面不改色。 “撒谎。”我拉住他,“你撒谎!” 他看向我,双目对视。 我盯着他眼睛,想从中窥探几分不同的情绪,但却以失败告终。 随后心脏便不由控制地快了起来。 于是最后还是我败下阵来,率先移开视线:“没有就算了。” 说着便往前走。 他的脚步却一反常态慢了下来。 以往他都是走在我前方,我看着他背影。 如今却是我走在前头,他在后头跟着我了。 我停下脚步:“你怎么走那么慢?” 他未开口,似乎是有些出神的模样,听见我的话才回过神来,加快脚步越过我往前走。 我拉住他的袖子,不依不饶:“好好的耍什么脾气呀!” “不是你催我快些吗?”他道。 我否认:“我才没有,我还以为问了你不想答的话你不开心了。” 他却反问:“为何要问这些?” “有些好奇而已。”我故作平淡。 他看了我一眼:“好奇心是害人的东西,还是少一些为好。” 我愣了下,他竟是用我曾说过的话来堵我了。 不对—— “我说的话你都记得!”我晃了晃他的袖子,“记性这么好吗?” 他像是故意和我较劲似的:“过目不忘。” “哦,所以过耳也便记住了。”我装作恍然大悟,又问,“所以你刚才叫的那么亲近做什么?” 这个问题他没有回答。 我耐心跟着他的脚步,他却仍是不开口。 我干脆拉住他:“怎么又不理人?” 他终于停下脚步,转过身看我,张了张嘴,却未置一词。 隔了一会。 “你想问什么?”他说。 我奇怪地看了他一眼:“明知故问,我方才想问的不是都问你了吗?” 他沉默了一会:“那些问题很重要吗?” 看他的神色十分认真,我不免怔了一瞬:“重要呀!” “我为何唤你小名重要吗?” “重要呀!” 他又问:“我是否吃醋也重要吗?” 我不假思索:“重要呀!” “为什么?” 这下轮到他咄咄逼人的来质问我了。 我一时语塞,对呀,为什么? 我怎么这么在意这些。 长久的沉默。 我没说话,他也未开口。 我是不是……喜欢他? 这个念头腾地从我脑子里冒出来,以野火燎原之势占据了我所有的思绪,顷刻间就叫我无法思考,满脑子只剩下这一个念头。 “因为……因为……”我支支吾吾,不知道该如何组织语言。 舌头好像突然变笨了。 他仍是耐心地望着我。 “因为我心悦你,喜欢你。”我破罐子破摔,“所以在意。” 我一股脑地说:“到我问你了,那你是不是吃醋了?你呢?可曾对我有意吗?” 他嘴角弯了下,随后那抹极淡的笑容便昙花一现地消失了。 我的心被挠得痒痒的,催促道:“快说呀!” 他却吊起了我的胃口:“不说又怎样?” 我睁大眼:“你怎么这么幼稚?” 他抬手,点了点我脑袋上的花环:“是谁幼稚?” 说罢,转身继续朝前走。 我的好奇心和求知欲被勾的死死的,连忙跟上去:“你快告诉我,不然我就当你默认了。” 他没说话。 “那我当你默认了啊!” “……” 我跟在他身后喋喋不休,但任凭我说什么,他都坚决没有回答过我。 “师兄!”——身后突然传来一声叫喊。 我脚步一顿,下意识往后看去。 只见一名女修从远处石径跑过来,停在我们面前。 她目光紧紧锁在师序尘身上:“师兄!你没事真是太好了!我还以为……还以为……” “你是?” “你不认识我了吗师兄?” 女修的脸上露出几分诧异,眼神中既是担忧又是委屈。 他们的关系似乎非同一般。 我下意识攥紧师序尘的袖子。 女修的目光又转到我的手上,随后面上浮现一抹受伤的神色:“师兄,她是谁?” 我看了看他们二人,对他道:“你同宗门的师妹来寻你了。” 他未表现任何多余情绪:“我失去了些记忆,不知这位道友是何宗门?” 女修眼眶一红:“对不起,都怪我,害师兄受伤失忆了,我们是揽州阁的弟子呀,你是我师兄,你一点都不记得了吗?” 师序尘摇摇头。 女修的眼泪顿时就掉落下来,随后又自我安慰道:“没事的,没事的,我这里有丹药,师兄你快些吃了!对了,我将你的须弥戒也一道带着的,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