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赞走向在地上哀嚎的两个闹事的工人，拔出手枪，顶在其中大腿冒血的工人的脑门上：“说，你是跟谁混的？为什么在我家老板的工地上闹事？” “啊！没有，我就是个瓦工，在这凤阳坡干了好几年了……”捂着大腿的工人还没说完呢，焦赞开枪了，鲜血和脑浆子满地都是。 焦赞不管这个死人，又走到另一个捂着肩膀哀嚎的工人，手枪指着这厮的脑袋。 “我说，我说，是吴家大房的五少爷吴玉乾身边的小管事墨洋，墨洋给了我三百块钱。那个墨洋说了，尽管闹事，引起公愤，工地闹黄了，哪怕是工期延误了都行。 墨洋还说了，吴子墨在乎江湖名声，不会把我们这些底层的工人咋样的……” 焦赞用手枪拍了拍这厮：“算你聪明，等查清楚了，你要是没撒谎，就会留下你一条狗命。” 这时候，赵龙手里玩着手枪出头了，看着被抓的二十几个工人：“木场子的工人，橡子面都能吃，我们东家心善，木把们才有了棒子面吃。你们居然嫌弃棒子面难吃，演戏都不会。 你们要是都那么金贵，还出来干活干啥？ 吴家大房的钱你们也敢拿，真当我们东家是软柿子？ 你们一个个的必须都老实交代问题，敢不老实的，敢有丝毫隐瞒的，不但你们自己要死，你们家里人一个也活不了。 你们自己掂量好了，我家东家是干啥的，兴安县警务科的神探，你们试图隐瞒个试试？” 孟良一挥手，被绳子绑成一串的二十几个工人，被打手们牵着走了。至于上哪里去了，谁敢问？ “好了，大家谁要是觉得棒子面吃不下的，可以结算工钱走人了。我们是不会少了你们一毛工钱的。 要是谁还准备在这干活，还想吃香的、喝辣的，我们伺候不起。 可是，闹事是绝对不行的。 大家都散了吧，下午还得干活呢。” 蓝鸟做了最后的讲话，挥挥手，一场拙劣的闹事事件，就这么平息了。 至于开枪了，死了个工人，多大点事儿。这混乱的世道，哪天又不死人呢？ 这年头工地上的工人，棒子面窝头和菜汤，就不错了。这闹事的理由实在是可笑的很。 在庞大的建筑工地里，煽动了二十多人，这等于聚众闹事，杀了你，警务科也觉得你有理的。 吴子墨的名声是好，不代表你们可以无理取闹。兴安县的大户人家可是清楚，吴子墨是多狠辣的角色。 “王小哥，行啊，你的人盯上去了？”蓝鸟拍拍王小哥。 “蓝鸟哥哥放心，我那几个兄弟，还是有点本事的，也应该能盯住了。”王小哥目前身边只有七个人，这七个人里，只有两个是清泉村的。 其他的五个，都是王小哥在江湖上混的时候认识的兄弟。王小哥今年才二十五岁，年纪看着不大，可是王小哥十六岁开始就走出了清泉村，在蟠龙山区域各处闯荡。 王小哥要是没点江湖经验和阅历，吴子墨凭啥看重你？ “成！王小哥，东家没看错你，你是个有本事的。”蓝鸟可是吴子墨的第一亲信，自然对王小哥有些了解，只不过，没咋在一起共事过。 “蓝鸟哥哥，你可不能这么夸我。蓝鸟哥哥可是能文能武，我要是有你一半本事，就开心的不得了了。”王小哥这话说的很真心。 这混乱的世道，不缺敢打敢拼的，缺的是能文能武的。 为了跟上时代的潮流，王小哥已经很是努力的在学习识字和算数了。在吴子墨的手下混，你不会识字算数的，终归也没啥出息。 吴子墨的生意都做到天津去了，你要还是个大老粗，去了天津能干啥？ 无论是倒卖粮食还是私盐，还有山货生意，不会识字算数的，还给你配给文秘咋的？ 好在，王小哥是真的肯学，识字算数的能力，不比混混学习班第一期毕业生差了。 “大管事，那些人是问不出啥了。就是一帮被两三百块钱昏了头的工人，还有一部分是跟着起哄的傻逼。”孟良和焦赞来了，二十几个工人，审问的很顺利。 “没关系，等等王小哥的人回来咋说吧。”蓝鸟也想到这一点了，无知无畏的出头鸟很容易打，幕后是谁指使的，哪里会这么简单？ 大家都知道吴家大房和吴子墨不对付，还什么大房的五公子吴玉乾身边的小管事墨洋。在这凤阳坡混的底层工人，谁还真的认识吴玉乾身边的管事咋的？ 只要拿了人家的钱，还不是人家说啥是啥？ “既然拿了钱闹事，就得付出代价，送凤阳坡的警察分驻所吧。”蓝鸟也不是真的仁慈，手段不够黑的话，在这乱世的黑道，你也活不到今天。 一旦送到凤阳坡的警察分驻所里，没钱赎身的话，唯一的出路，就是南山铁矿了。 人被送到了警察分驻所，案子很快就传到了警务科，这是必须的程序。 吴家大房在县城里住，既然案子涉及到了大房的五公子吴玉乾身边的小管事墨洋，上报了兴安县警务科，该抓人的，是必须抓人的。 还是那句话，煽动二十多人闹事，小鬼子知道了，是不会善罢甘休的。在满洲国，对多人闹事很敏感的，尤其是急于稳定统治的小鬼子。 说巧不巧的，吴家大房的五公子吴玉乾身边，还真有个小管事墨洋。活着的还有五个建筑工人，是拿了钱才张罗闹事的。 抓了墨洋到警务科，这五个人先后面对面的对质，五个工人居然都十分确定，就是这个人给他们的钱，煽动闹事的。 墨洋喊冤，喊冤也不行啊，难道五个工人都在说谎？ 何况，在场的三个部门（司法系、特务股、督查室）一起审案子的警官，哪个不是老油条，一看，这五个工人就没撒谎。 不管你们吴家大房和吴子墨有啥私人仇怨，公众场合，煽动那么多的工人闹事，等于危害了公共安全，这是小鬼子绝对不能容忍的。 随即，司法系退出了这个案子，协办的特务股，直接变成了主办这个案子了。 退出也好，毕竟吴子墨和吴家的大房有恩怨，影响公正。 特务股接手了这案子，吴家大房不倒霉才怪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