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子墨毕竟和天津那边的令狐的师叔也不熟悉，真要是将来长谷川枫的‘白面’加工厂产出的‘白面’给了天津的令狐师叔那边，收不到外销的外汇咋办？ 这时候，出海走私也是有各种风险的，‘白面’毕竟是国际上明令禁止的毒品。一旦被国外的稽查给抓住了，货就被没收了，想赖账，天津那边有的是理由啊。 吴子墨在长谷川枫这边，本身就赚个劳工费差价，还要承担这么大的风险，有病吧。 “少爷，那个令狐有想跟着走私‘白面’的海船出海闯荡的意思。” “啥？令狐！出海！他不是想从政吗？”吴子墨都懵逼了。 “令狐的意思，想出海见见世面……具体的细节，金宝兄弟比较清楚。少爷，这样，金宝在家呢，有些事儿，还是金宝亲自跟你说的好。” 金宝？跟我说什么？ 吴子墨还是找来了金宝。 吴子墨没小看金宝兄弟，来回了几次天津，金宝兄弟把那位令狐的师叔摸底了一个大概。 令狐的师叔叫令狐向阳，居然也姓令狐？要知道令狐这个姓氏真心比较少见的。难道令狐和令狐向阳不止师叔的关系那么简单？ 令狐是在东北的安东省混的贼，师叔咋跑到天津去混的？ 算了，这个问题暂时先不纠结了，金宝继续说。 “令狐向阳在天津，是青帮“无”字辈的大佬之一，曾经一直在天津日租界警察署探长刘寿岩手下混的，可以说是黑白两道通吃。 这个令狐向阳还不是最厉害的，早年，在天津日租界警察署的时候，认识了一个青帮同样是“无”字辈的头目，探长刘寿岩的干儿子袁文会。 那时候，他俩还不是大佬，这两个人有点意气相投、生死兄弟的味道。 袁文会，在天津可是赫赫有名，袁文会现在可是在天津的日本宪兵队特务队混的。 袁文会在天津的黑道，势力极大，深得日本人信任。 而令狐向阳呢，并不出风头，大致算是袁文会的左右手的性质，有些类似袁文会‘军师’的味道。 当年袁文会最低潮的时候，逃亡东北躲避仇家，令狐向阳依然对袁文会不离不弃。所以，令狐向阳深得袁文会信任。 在天津，令狐向阳虽说很少出风头，也露面很少。可是，在天津的青帮里，令狐向阳说的话，几乎等于袁文会说的话。 天津的‘白面’外销海外的生意，袁文会的黑帮参与的极深，那也只是他们生意的一部分。东家，袁文会最大的生意，其实，是帮着日本人贩卖华工……” 金宝的叙述没多少个人情绪，为东家服务的吗，只需要知道东家是啥倾向性，照做就是了。 小鬼子发动侵华战争后，国内严重缺少劳动力。于是，大批华人被劫掠到日本或者伪满洲国去做苦工。 这个袁文会也趁机成立了一个机构‘会德号’，主要负责安置华工运往日本、满洲国的食宿，并从中勒索克扣。 光是金宝兄弟打听到的，袁文会在天津贩卖出去的华工，就好几万之多。金宝兄弟没打听到的，岂不是更多？ 麻痹的！吴子墨还觉得，这偏远的兴安县哪来的那么多的外来劳动力，当初，吴子墨还以为是这帮外来人自己主动来闯关东的呢。 尤其是南山铁矿那样的旷工，吴子墨估计，不少也是从天津那边被骗来的。本地人都知道，那个南山铁矿，进去就出不来了，谁也不愿意去南山铁矿做工不是？ 本地人不愿意，那就从外地抓人和骗人过来呗。 当然，还有不少是在本地犯罪的罪犯和家属，在南山铁矿做工的。 吴子墨也说不上对这个令狐向阳如何看待，在这个时代，做汉奸的多了去了。你不做，终归有人去做，纠结这玩意有啥意义？ “金宝，我这边的那个长谷川枫想办个‘白面’加工厂的事儿，你是知道的。长谷川枫非要拉着我一起干。可是，令狐向阳那边又不想和长谷川枫直接碰面……你怎么看？”吴子墨本来也没把金宝兄弟当普通的保镖对待。 “这事儿呢，我也听令狐说起过。家主，我觉得吧，令狐和他的那个师叔的关系不简单。” “呵呵！”听金宝这么说，吴子墨和许大茂都笑了。都姓令狐，难免让人想入非非的吗。 “家主，我觉得令狐改变注意，就是为了令狐向阳。 我和金珍跟令狐向阳身边的人接触不少，我的感觉，那个令狐向阳在给自己找退路，海外的退路。” “哦？”这次连许大茂都惊讶了，少爷说的没错，金宝两兄弟果然不简单。 “美国？”吴子墨问道。 “没错！家主，美国的经济极其的发达，外来人口也多。尽管美国那边有点歧视华人，那也分啥样的华人。 青帮和洪门，在美国的聚集地，势力也是很大的。洪门在海外的影响力的确比青帮大，可是，青帮在海外的势力也不小。” 青帮吗，大家熟悉的青帮大佬，上海的杜月笙、黄金荣、张啸林，被称为上海滩三大亨。可是，论起在海外的影响力，青帮的确不如洪门。 可是，青帮毕竟是超级大帮会，再不如洪门，海外也是有自己的势力的。令狐向阳想在美国找退路，也是可以理解的。 这时期的美国，经济已经第一发达了，也为国人所熟知。灯红酒绿，战争又波及不到的地方，的确比较适合退休养老。 “金宝啊，那个令狐向阳想和我这边直接对接，那么，他拿了货，找借口不给钱，我咋和这边的长谷川枫交代啊？”吴子墨问道。 “呵呵！”金宝也笑了，“家主放心，这种‘白面’生意涉及到的是大量的外汇业务，是要签合同的。那个令狐向阳知道自己是在跟谁做生意，日本的长谷家族的钱，他是万万不敢贪墨的。 何况，出海销售‘白面’，这么大的生意，长谷川枫一定会在船上安排自己的亲信盯着的，不怕令狐向阳玩猫腻的。 ‘白面’生意，在国际上都是违法的。日本人不好自己出面，都是咱国人出面交易的。所以，东家对这一点不用担心。” 这样啊，吴子墨想想也是。对于长谷川枫来说，自己不就是个招牌吗，心知肚明的事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