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黄冰冰递过来的两张纸,李哲想都没想,马上接了过来。 手上的鲜血,瞬间把两张纸的一角染成了红色。 不过,这个时候,李哲已经顾不了这么多了,三下两下打开。 显然这是白琳琳在匆忙之间写的,因为这两张纸是酒店的便签,而且字迹从来没这么潦草过,有很多字,也不知道是沾上水了,还是眼泪泡过了,已经有些模糊了: 哲,当你读到这封信的时候,我……我已经离开了江南,和另外一个男人去国外旅行结婚了。 (便签上明显的一片泛黄的痕迹) 对不起,我不知道说什么好……在此之前,我一直在生你的气:说好的参加完酒店的开业仪式,我们一起走,这一次我要用妻子的名义,先飞南非,重温我们……第一次在一起的旅行,然后看一看你曾经工作过的地方——作为妻子,应该知道丈夫的过去。 因为你没等我,我才生的气,没给你打电话,也不发信息…… 可现在我才知道,你的决定是对的,否则,你要在场,听到……听到这样的消息,我真的不知道……应该怎么办了。 我可以不要脸,可以被打脸,可以……让人指着后脊梁,但你不能。你是顶天立地的男人,如果你受到侮辱,我宁可去死。 我不再生你的气了,只是生自己的气。 但我还是不能开机——因为我不敢面对你,不敢接你的电话,或者说,没脸接你的电话,也不知道说什么。 想了一下,还是含泪给你留下这封信,也许这就是此生唯一的、也是最后的一封信。 不见也好,面对着你,我恐怕没有勇气说出真相。 知道为什么我一直不带你见家里人吗?因为他们……他们不同意我和你在一起,已经给我物色好了丈夫,我不说你也知道,就是那个夏聪聪。 我想慢慢的说服父母,所以,就一直拖着,可我也没想到,他们竟然……竟然在酒店开业仪式上直接宣布…… 我想反抗,可是……这毕竟关系到白家的前途,关系白家能不能重新雄起……我真的不知道应该怎么办。 我想找你商量,可你不在江南,提前走了。 我这么说并不是怨恨你,而是怨恨我自己。 是我,没有守住我们之间的浪漫约定,没有经受得住……事业、家族企业的诱惑,最终败给了现实,成为一个笑柄、一个讽刺、一场悲剧。 我现在真的后悔……后悔自己的优柔寡断,后悔接手这个新酒店……可我知道,这世界上没有后悔的药。 哲,如果知道是现在的这个结果,跟你一起走多好呀。 我想扔掉现在的一切,跟你走,到你的公司,每天与你一起上班下班……什么企业、公司,什么董事长、总裁,统统都不要,只是跟你,生一堆孩子,就算是忙得洗不上脸、吃不上饭,我也愿意。 可我做不到……不得不考虑家人,不得不考虑妈妈,不得不考虑家族的企业。 不论如何,我也不能看着父母一辈子的心血到了别人的手里。 哲,我可以拍着胸脯说,我白琳琳不是一个随便的人。 从国外回来,这么多年,那么多男人追求我,从来都没心动过,但你,哲,让我奋不顾身,让我知道这世界上还有爱,让我体会到了男人与女人之间灵魂和身体的结合。 虽然……虽然此生不能嫁给你,但我的心,永远属于你。仟仟尛哾 对夏聪聪我从来没有过好感,否则也不会……不会和你一起坑他的,嫁给他,还不如说嫁给了夏家的势力。 是迫不得已,我说的是真心话。 如今的我,剩下的只是一具行尸走肉! 我不想给自己的背叛寻找借口,总之一句话,我不得不为家族的利益而牺牲了爱情,牺牲了我最爱的人。 长这么大,我从来没有感觉对不起谁过,但我真的……对不起你,对不起我深爱的哲! 我还记得你承诺过的,给我一个终生难忘的婚礼。 我一直牢记在心里,无时不在幻想着有一天,我们俩光明正大的站在婚礼的殿堂,亲眼看着你把那枚钻石戒指戴着我手上,然后挎着你的胳膊,一起走向……走向我们的父母。 我可能会哭,但和现在不一样,那是幸福的眼泪。 而今……只能一直保存在心里了。 今天的这场……现实中的婚礼,对我来说,是那样的冷清与苟且,仿佛偷偷摸摸见不得阳光,尽管有那么多的大人物在场。 没有你站在我的身旁,听不到你的祝福,我感受不到一丝的快乐,只能说,我还活着。 我知道,不论我说什么,都是苍白无力的,因为是我……是我背叛了你,这就是残酷的事实,我无可逃避。 请你不要痛恨责怪我父母,要恨就恨我吧,恨我的懦弱,恨我的无情…… 我不知道是不是有来生,如果真有,我愿意用一生来救赎…… 写到儿的时候,不知道为什么,突然的没有了下文。 不过,剩下的半张白纸,当时应该完全被泪水给湿透了,虽然现在已经干了,依然留下一片淡黄色的印记。 让黄冰冰意外的是,看完这封没有结尾的信,李哲出奇的镇静,完全没有了刚才的愤怒,这反到让黄冰冰有点不知所措: “李董,如果……你想哭,就哭出来了。之所以在电话里没有告诉你,因为我怕……”黄冰冰尽量平缓着语气说道。 “为什么要哭呀?这是好事儿,祝福才对,终于找到了个靠山,从此以后,白氏家族可以走向世界了,可以借着夏华盛大的势力名扬华夏了,可以理直气壮的站在……站在华夏土豪榜的前列了,可以……” 说到这儿,李哲终于说不下去了。 可能是怕自己的眼泪当着黄冰冰的面流下来吧,他抓起白酒瓶子,猛的灌了两大口。 这两口喝得太急了,呛得他连着咳嗽了两声,突然间,眼泪如泉涌般的流了下来。 李哲还是没能绷住。 他不管不顾的双手一捂脸,手上的血水伴随着泪水,顺着下颚,流到桌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