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念娢忍不住问：“你那段时间，每天睡几个小时？”
“不记得了，可能三个小时，也可能四个小时。”宋彦池看着眼前的床，“就是在这张床上，我差一点醒不过来。”
“……”陈念娢咬唇，“为什么？”
宋彦池平静地说：“医生的原话是，过度劳累引起的心脏骤停。不过那天我是真没觉得有多累，醒来的时候也没什么感觉，如果不是人人都这么告诉我，我还以为我只是睡了一个长觉。”
“……”
他说得轻松，陈念娢却听得心惊胆战。
都心脏骤停了，他居然还觉得没什么事儿？
陈念娢不清楚他是怎么做到那么平静地说出这件事情的，可是她后悔了。
她不应该问的。
“对不起。”陈念娢垂下眼，无法想象如果那一天他没有被抢救会来，现在会是怎样的境况。她有些后怕地看向他，顺从着本心说，“还有，谢谢你。”
安然无恙地活了下来。
宋彦池看着她。
前半句话他可以理解，可后面半句，他没懂。
“为什么要跟我说谢谢？”
陈念娢看了他一眼，没说话。
宋彦池知道她这是不想说的意思了，啧了声，故意道：“看样子，我得在你面前再来一次，才能把你的嘴巴给撬开。”
“……”陈念娢急了，瞪他，“你能不能别乱说话？”
哪有人，自己诅咒自己的！
“好，不说了。”眼看着她要被自己惹毛，宋彦池见好就收。他弯下腰，视线和陈念娢持平，“那我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
陈念娢看他，眼睫闪了下：“嗯。”
“刚才你听到那些，”宋彦池顿了下，斟酌了一下用词，才继续道，“你的心里，有没有一点点心疼我？”
“……”
岂止一点。
直到现在，陈念娢还没从那份后怕种缓过来。
“怎么又不说话了。”宋彦池闲闲地问，“你这老不说话，我也不知道你在想什么，又怎么……”
“宋彦池。”话没说完，陈念娢打断他。她仰着头，眼睛很明显红了一圈，“你以后别再那么拼命工作了，我很担心你的。”
随着她的话，宋彦池的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重重地敲打了一下。他的呼吸一紧，看着陈念娢红通通的眼睛，不知所措的感觉再次袭来。
上一次，产生这样无法控制的情绪，还是在得知她“离家出走”的时候。
“你、你别哭。”宋彦池抬起手，下意识地想给她擦眼泪，却发现她根本没掉泪下来。她没哭，可通红的双眼还是让他的心揪紧了。
他的手僵在半空中。
正在这时，陈念娢突然抬手，把他的手打掉，吸了吸鼻子：“我才不会哭呢，你自己的身体你都不在意，和我又有什么关系。”
“……”
过了几秒，大概是怕他误会了她的意思，陈念娢又很刻意地补充了一句，“你要是真出了事，我就回英国了，这辈子都不会再回来。”
“真的吗？”宋彦池很快接上了她的话，目光灼灼地注视着她，“那我可不可以理解为，你现在留在国内，是为了我？”
“……”陈念娢撇开眼。
“我知道了。”宋彦池低笑，“你放心，我现在的身体很好，就算是为了你，我也会保重我的身体的。”
陈念娢这才重新看他：“你能这么想就最好了。”
话音刚落，她看到宋彦池把手机拿了出来，不知道给谁打了一个电话。
没几秒，电话接通。宋彦池看着她，似笑非笑：“我要约个体检，项目越全越好，明天上午我有空，就明天吧。”
“……”
不知道电话那边的人说了什么，宋彦池顿了一会儿，才说：“没什么，有个姑娘担心我的身体，我这不是得做个体检证明一下我没问题吗。”
梁文谦默了默：“如果你只是想证明某方面没问题，不需要全身检查那么麻烦，挂个泌尿外科或者生/殖科就行了。”
“……”宋彦池很优雅地吐了一个脏字，“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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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宋彦池给陈念娢找的司机到了。
是个五十多岁的中年男人，几个月前刚退休，之前是在驾校当教练的。男人看起来憨厚老实，陈念娢觉得没什么问题，就跟他交换了联系方式。
她需要司机，主要还是为了以后来回度假村方便。今天暂时还不用到，两个人沟通过后，陈念娢就让他先回去了。
司机一走，陈念娢转身看向宋彦池：“你今天几点下班？”
“六点。”宋彦池抬眼，“怎么？”
“还有两个小时。”陈念娢看了眼时间，“如果你不忙的话，下班了能不能陪我去取件礼服？我上周买的，刚才店员打电话给我说改好了。”
“行。”宋彦池一口答应，说完又补充，“我忙也可以陪你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