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沐筠观察着太后的面色,见太后面上依旧带着笑,才接着说道:“虽说只是做梦,可臣妇这心里总觉得不安稳,怕大姐姐在长乐宫有个什么不好。所以臣妇想求太后娘娘与太子殿下说说,可否能解了我大姐姐的禁足?” 太后疑惑看向身旁的嬷嬷,嬷嬷解释道:“老奴也是听闻,年前颜侧妃好似处罚了太子殿下新封的良媛,太子殿下一怒之下便罚了颜侧妃禁足。” “长乐宫何时多了个太子良媛?哀家竟从未听人提起过,人是哪家的小姐?” 嬷嬷凑在太后耳边低语几句,太后的眉头瞬间拧紧,“胡闹。” 虞晚泰在一旁搭腔,“确实胡闹,虞瑾堂那小子幼时还挺机灵,这越长反而越没脑子了,竟然因为一个卑贱出身的戏子,处罚上了皇家玉蝶的侧妃。” “你小子倒是一成不变,与幼时一样口无遮拦。”太后没好气睨了虞晚泰一眼,转头吩咐嬷嬷,“去长乐宫传哀家的口谕,即刻解除颜侧妃的禁足。” “老奴这便命人去长乐宫传达太后的口谕。” 待嬷嬷躬身退下,太后看向颜沐禧姐妹二人,“你们姐妹大可放心,哀家定会好生训诫太子,之后定再不会给颜侧妃委屈受。” 二人赶忙屈膝行礼,“臣妇、侄媳妇谢太后娘娘恩典。” 起身后,颜沐禧又道:“许久未见大姐姐,我们想现在便跟着传旨宫人去长乐宫瞧瞧大姐姐去!” “去吧,恰巧哀家也有些乏了!”太后疲惫摆了摆手,颜沐清不仅是薛太傅的外孙女,还是颜尚书的嫡女,太子竟因一名戏子为难母家鼎盛的颜家女,怕是嫌自己的储君之位坐的太安稳了些。 长乐宫,颜沐禧几人未等内侍宣太后的口谕,步履匆匆直奔西殿而去。 这回有虞晚泰在,守门侍卫拦都未敢拦,任由锁门钥匙被摸走。 太子侧妃的居所,虞晚泰未跟进门去,只颜沐禧和颜沐筠主仆几人进了殿门。 听到声音,兰霜从内殿急急跑出来,“你们可算来了,三小姐快进去瞧瞧我家侧妃吧!” 几人一路小跑,不过几息的功夫便进了内殿。 颜沐筠走在前头,直奔床榻而去。 颜沐清躺在床榻上,面色苍白如纸,鬓发被汗水打湿,看到几人勉强扯起一抹笑。 “你们来了!” 见她还笑得出来,颜沐禧悬着的心放下大半,从早上到现在,她一直都怕来晚了,见到的是没有温度的人。 她和颜沐筠本商议好,待颜沐清的身孕满了九个月,提前进宫求太后解除她的禁足,没想到,颜沐清竟提早了一个月发作,她们还是被打了个措手不及。 颜沐筠细细检查一番,也是松了口气,“胎头还未下来,好在胎儿不大,胎位也是正的,大姐姐坚强些,定能平安生产。” 颜沐清轻点了下头,阵痛袭来,她抓紧被褥,忍不住轻哼出声,额上又冒出了新的汗珠。 颜沐禧第一次看人生产,不由也跟着握紧拳头,待颜沐清面色好些了,她才开口问道:“距离预计的生产日期还有一个月,为何会这般早发作?” “此事怨我,到底是心境不够沉稳,才动了胎气。”颜沐清扯起一抹苦笑。 兰霜不忿道:“怎能怨侧妃您呢?分明是太子与那小娼妇欺上了门来,您才受刺激引发早产的。” 昨夜用过晚膳后,虞瑾堂又来了西殿,颜沐清依旧是闭门不见,说了些决绝伤人的话。 本以为虞瑾堂会如前几次般愤怒离开,没成想千媚也跑来了西殿。 千媚哭着跪在殿外磕头,求颜沐清原谅她当初的冒失,求颜沐清原谅太子,还说什么,只要颜沐清肯原谅太子,她宁愿一死让颜沐清出气泄愤。 颜沐清心头有气,直言道:“嘴上说说有何用?要死便死干脆点,假模假样的做戏,看得人恶心。” 千媚听完,竟真的要撞柱寻死,当然,有虞瑾堂在,人定是死不成的。 一个哭闹,一个哄劝,二人闹到夜深才相携离去。 后半夜躺在床榻上,颜沐清努力说服自己不去想刚刚的憋闷,可控制不住。 虞瑾堂柔声细语哄千媚时的语气,说过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都像毒液般侵蚀着她的神经。 她从不知道,虞瑾堂竟会说那般多的甜言蜜语,除了她,也会待旁的女人那般耐心温柔。 辗转反侧被折磨了半夜,临近天亮时,颜沐清忽而感觉到了肚皮在不断发紧。 起初她还没在意,后来肚子发紧的次数越来越频繁,她意识到不对,赶紧命兰霜滴血引了蛊。 听兰霜讲完事端经过,颜沐禧正要再细问几句,外头忽而传来了嘈杂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