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一家人吃过早饭,李母把需要的东西都带齐了就和李磊驾着牛车去城里。 李磊现在赶车的技术已经很稳当了,进了城直奔铺子里,铺子里有两、三个人在干活。没见到李父,李母就问了下其中一个干活的人李父的行踪,那工匠说李父好像去外面吃早饭了。 李母吩咐李磊把牛车上给李父带的药炉和药都拿出来放后院去,她自己拿着给李父准备的换洗的衣裳和一些李父的日常用品也进了后院。 李母把东西都放进屋里,在后院这里转转那里瞅瞅,心情是激动的,她们家在城里也有铺子有房了。 李磊凑过来,“娘,是不是跟爹一样很激动,都不想回家了?要不你跟爹都来看铺子。” “臭小子,打趣你娘,皮痒了?我让你大哥收拾你。” “娘,别、别,我就跟你开玩笑呢,家里哪离的开娘啊。” “那是,我还得跟你嫂子学烤鱼呢,马上又快收麦子呢,你嫂子说这季麦子收了,咱就不种庄稼了,要种菜。” “冬天冷了菜还能活吗?” “你嫂子说种大棚蔬菜,咱先种种看,要种成了,那冬天不就有别样的蔬菜吃了,不用老吃白菜、萝卜的。” “那挺好啊,嫂嫂简直就是我家的福星。” “是啊,你以后找媳妇我可得好好相看,你嫂子心善又大度,你媳妇怎么也得是个良善的,妯娌俩才好相处。” “娘,我还小了,咋突然就谈起我的亲事了?” “你都十二了,不小了,你哥哥十五就成亲了,你再过两年就该相看了,提前定下来。” “我才不要那么早成亲了,我还要自己找媳妇。” “行、行,你自己找,你这么毛毛躁躁的,哪个姑娘能看上你。” 李磊不服气的说:“村里就有姑娘看上我的,我看不上她。” “你说的是村里的傻妮吧?老流着大鼻涕,看谁都傻呵呵的笑。” “你还是我娘吗?哪有娘这么埋汰儿子的?”李磊气的不行,他说的才不是傻妮呢。 “还生气了?好好好,娘不埋汰你,说正事儿,你也十二了,男女大防,在外行事遇到姑娘家的要避嫌,可不能坏了人家姑娘的名声。” “娘,我知道,你可不能给我乱定亲,我要找个自己喜欢的姑娘。” “娘知道了。” 李父从外面进来问:“你们咋过来了?” 李母看见李父立马拉下脸,“你自己该换药了你不知道?昨天郑大夫来家里给你换药你不在家,铺子又不会长腿跑了,你就不会换完药再过来,今天回家换药去。” 李父有些不好意思的说:“我中午就回去换药,换完再过来。” 李母瞪了李父一眼,“我把药炉和药都带过来了,我们不在这里的时候,你自己熬药喝,我还给你带了些换洗的衣裳和一些你平时用的东西。” “还是娘子想的周到。” “行了,你该干嘛干嘛,我去给你熬药,顺便看看这边缺什么给添置上,日后铺子开业好搬过来住。” “哎、好,我去铺子里看着他们干活,顺便搭把手。” 李家,温馨清早洗漱完碰到姜氏就发现她好像白了些,也变好看了。吃过早饭坐院子里和姜氏一边做衣裳一边闲聊。 温馨问出早上疑惑的问题,“姜姐姐,你好像白了些。” 姜氏微愣了下说:“这两天没抹栀子,应该是白了些。” “为什么要抹栀子?” “我一个寡妇带着个孩子,要是白白净净的容易招惹是非。” 温馨明白了,“所以你就往脸上抹些东西,让自己变难看,姜姐姐真聪明。” “没办法,我夫君在去乡试的途中遇到山匪,被山匪害了,我得知消息当时就哭晕了,婆母担心我就找来大夫,大夫检查出我当时已怀有三个月的身孕。”姜氏说着用袖子擦了下眼睛。 温馨不由问:“姜姐姐提到你婆母,应是有婆家人的,又怎么会独自带着思思在外生活?” “我夫君还有个哥哥,大伯本来挺忠厚的,我夫君在时也很和睦,自我夫君走后,大伯不知怎么染上了恶习,欠了赌坊二百两银子,赌坊上门催债,家里的田地全卖了,七凑八凑才凑够一百七十两,还差三十两,公爹打算把住的宅子卖了,大伯不想卖宅子,说宅子卖了就没地方住了,就把主意打到我身上,要把我押给赌坊还剩下的账,思思那时才六个月大,大伯逼我,我不肯,就想寻死去地下找我夫君,婆母拦住我,公爹拉着大伯说,就算要我去抵债也明日再去,让我在家里吃最后一顿饭,和我夫君好好告个别。 婆母做了一桌子好菜,公爹把他珍藏的好酒拿出来和大伯喝,趁着大伯喝多了,公爹拉着他闲聊,并对婆母摆摆手,婆母会意,让我去厨房煮醒酒汤,我刚去厨房不久,婆母也跟着出来了,手里抱着思思,婆母把思思塞给我,还给我一方包裹的帕子,里面沉甸甸的,婆母含着泪叫我带着思思先去外地躲躲,去村里的刘老大家包牛车离开家里,让我一定要把思思照顾好了,她是夫君唯一的血脉。” 姜氏说完眼泪哗哗流了下来,温馨连忙跑去屋里拿了块手帕给她,“没想到姜姐姐经历了这么多坎坷,好在姐姐坚强,熬过来了,思思也在慢慢长大,以后的日子一定会越来越好。” “妹子,你不知道,有多少次,我差点儿熬不过来,每次都是思思的哭声叫醒了我,这几年,我无人可依,也无人可倾诉,唯一支撑我的就是思思。” “既然我能遇到思思,和姐姐就是有缘,姐姐要是有什么苦楚就说出来,心里也畅快些。” “让妹子见笑了,实在是妹子太和善,我一时忍不住就和妹子多说了些。” “姜姐姐不必见外,我自知道姐姐的为人,你看,我第一次去你家看思思,给她带了点心,你提前做了香囊回我,我第二次去你家,你又给我做了衣裳,姜姐姐自强自立,即不攀附别人也不善占人小便宜,我也喜欢和姜姐姐相处。” “妹子怪会哄人,听妹子这么说,我心里舒畅不少。” “姜姐姐,你都和我说了这么多了,不妨再多说些,姐姐的婆家在哪里?姐姐的娘家就没人管你和思思吗?姐姐又是怎么到凤县定居的?” 姜氏摇摇头,“我娘家已无人可靠。” “我夫君家在相州的下河村,我带着思思从家里出来,打开婆婆给我帕子,里面有十几个铜板和她平时舍不得戴的首饰,一只银镯子和两支银簪,还有我和思思的户籍,我把铜板拿出来,去刘老大家包车到了相州,在客栈住了一宿。 第二天一早我带着思思去当铺当了自己随身带的一只银镯子,老远看见大伯从客栈出来,我吓得拔腿就跑,也不敢在相州住下去,带着思思一路辗转到了凤县,就定居在凤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