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走来，每每经过巡逻将士，苏清秋总会竖起耳朵偷听，煞有介事道：</p>
“老爷，您现在当真是天下谁人不识君了，就连远在佛国的将士们都认得您。”</p>
孟轻舟淡然一笑，摇摇头懒得回话。</p>
这丫头一路上叽叽喳喳，嘴巴就没停过，估计害怕自己听见那些将士议论，获悉苏清秋是女帝近卫侍女的身份，从而推测出更多。</p>
倒是难得机灵一回。</p>
东方琉璃眼眸闪烁，紧紧盯着孟轻舟背影。</p>
咸鱼听力敏锐，真没听见那些将士的讨论？装模作样，还是没有刻意探听。</p>
有猫腻！</p>
片刻，几人来到一片驻扎着营帐的地方，许多将士疲惫瘫坐在地，默默啃着面饼果腹。</p>
整整三个月，这支孤军成功拖延住佛国，转移其注意力，让大晋成功剿灭世宗联盟，但军需资源，也已经消耗一空。</p>
佛国荒漠，资源稀缺，以战养战都做不到，根本没资源可以掠夺。</p>
东方琉璃用一袋子灵石和一名士兵交换了面饼，撕开饼察看内瓤。</p>
“树皮磨成粉，添加一些灵植，制作成的面饼，怪不得绿洲里许多大树，粗糙外皮被扒光，剥出里层树膜，只为了充饥吗。”</p>
东方琉璃浅尝一口面饼，忽地沉默下来。</p>
硬邦邦的像是石头。</p>
江沧海率领的百万军队，来自大晋各个部门、地方的精锐，人人都有修为傍身，按理来说，不需要食物充饥。</p>
造成这一现象的根本原因，是资源极度短缺。</p>
“月耀境以下修行者，依靠灵气生存、战斗，失去灵气，会变得孱弱，长久没有补充，也会被活活饿死。”</p>
“佛国荒漠气象恶劣，就连灵气都极为稀薄，他们却在这种情况下坚守数月，不见军心涣散，士气依旧高昂。”</p>
东方琉璃看着手中面饼，掀起面具，袖子遮挡，一口一口吃着。</p>
她想体会这种绝望、疲惫的感觉。</p>
“分我一块。”孟轻舟伸出手讨要，笑意吟吟。</p>
东方琉璃衣袖遮挡，定定看着前者，默不作声撕下一半面饼，递了过去。</p>
午蝶寻到一名胡须拉碴，灰白发丝凌乱的老卒，蹲在一旁问道：</p>
“资源匮乏，胜利遥遥无期，你就不怨恨、不害怕吗。”</p>
老卒耷拉着脑袋，疲惫一笑：</p>
“当然害怕，也会怨恨，但那是起初时候，觉得沦为棋子，作毫无意义牺牲，但当我听见首辅大人宣布消息说”</p>
“陛下御驾亲征，剑圣鏖战百位朝晖，以绝对劣势，大胜世宗联盟！陛下喋血、剑圣孤立无援，他们却能赢，我们只不过和佛国这群瘪犊子玩躲猫猫游戏，饿肚子而已，有啥苦的。”</p>
“当高高在上的大人物，和我们这些小卒子一样，身为先锋、亲守国门，怨恨就变成敬仰，害怕就变成了无畏。”</p>
老兵念叨着，许是被饿的头眼昏花，这才想起来：</p>
“诶？你是谁呀？”</p>
午蝶站起身，正想说话。</p>
忽然。</p>
一道戏谑嗓音传来：“真能装啊，是瞧见我们月族造访，故意安排这一出戏？什么狗屁剑圣独战百位朝晖，这么厉害，怎么不见他和佛国硬磕？却让一个搬山境老头当主帅。”</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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