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苏桃又挣了一万两银子,再没有刚从府城回来时心慌的感觉。 苏桃回来,给云姐儿带回来了好几包蜜饯,她高兴地直夸康兰儿,顺便也给苏桃画了个大饼。 “云姐儿,长大了,要给阿娘,阿姐,兰儿姐姐买蜜饯。”她嘴里含着蜜饯,想了想又说:“也给师父和师叔们买。” 苏桃笑着摸了摸她的小脑袋,赵氏高兴地晚上给云姐儿蒸了两个鸡蛋。 这之后,苏桃真正的清闲了下来,地里面没有什么活,家里后院的牲畜们都是赵氏在打量,她忙赶着把给齐贺做的皮袄子做了出来。 做出来拿给赵氏看,虽然赵氏也有帮着做了几针,还是不住地夸赞苏桃针线好。 因着苏桃听齐贺说,进考场的时候是要搜身的,夹袄基本上也会给撕开,于是皮袄子的外面就没有另外缝一层衣裳面。 就直接是一件毛朝里,皮朝外的长款袄子,天冷的时候把袄子穿里面,再把一件圆领衫穿外面就行。 后院的兔子生的快,眼看着又有三十多只了,苏桃准备找时间去皮毛店卖一批。 天慢慢凉了起来,地里没有什么活。这次回来的时候,康兰儿让她把白蜡木棍子拿了回来。 苏桃极其喜欢新得的这个白蜡木棍子,每天早上起来会拿着她的新棍子在院子里练两圈。 刚开始她刷刷刷地在院子里练,齐老二头一次看到着实惊讶住了。 后来想想,这五郎媳妇那二指多厚的木板她都能徒手捏断开来,会些身手便也没有什么好奇怪的。 后面齐老二便就无所谓了,齐老二早起去果园的时候,每每遇上苏桃练枪法,便站着看一眼,等苏桃跟他问了早,他便趁着灰蒙蒙的天往果园赶。 苏桃一早练几遍枪法,浑身舒爽,她练过之后再洗漱,然后给家人做早饭。 中午晚上就学着绣些小花样。 日子丰富而满足。 一眨眼,十多天过去。 中午时分,李家的书童七斤赶着马车把齐贺送了回来。 这时苏桃正坐在房门口给云姐儿绣,带着两只小兔子的手帕子,听到外面车轮声她抬头望了过去,一眼就看到停在门口的围着藏蓝色毡子棚子的马车。 她心想着别不是齐五郎回来了吧?忙把手中活计放进针线笸箩里站了起来。 她还没有走出院门,马车就掉头转身走了。 苏桃巴巴望着,快步往门口走,跟要进门的齐贺打了个照面。 “相公!”苏桃见了齐贺,无比欣喜。 齐贺望着苏桃,柔声叫了声:“阿桃。” 苏桃打量了一眼风尘仆仆的齐贺,头发有些散乱,身上的衣裳也皱巴巴的,眼底带着一抹黑青,下巴上冒出一点点青青的胡茬。 看这样子定是奔波了一路,没有怎么休息。 苏桃伸手去齐贺肩上帮他拿包袱,齐贺伸手拉住她的手,牵着进了西厢房。 到了西厢房,苏桃帮着齐贺把包袱拿下来,先放到了书桌上。 “相公,渴不渴?我去帮你倒碗茶来。” 苏桃盯着齐贺柔声问。 齐贺摇了摇头,伸手抱住苏桃,把她紧紧地禁锢在自己的怀抱里,直到感觉这么多天的相思都被填满,才依依不舍地松开了她。 苏桃也想齐贺,突然之间被这么紧紧地抱着,她耳尖还是有些微微泛红。 她轻轻推开齐贺,“相公,我去帮你端碗热茶水来。”说完就跑去灶房帮他倒水去了。 苏桃把水送回来给齐贺,又轻声道:“我去烧些热水来给相公沐浴。” 齐贺放下茶碗,对她点了点头。 一路风尘仆仆的,洗洗会舒爽一些。 苏桃拿着空碗回了灶房,刚把水添进锅里,齐贺就跟了进来,他往灶膛跟前一坐,拿了一把软柴就开始点火。 “这些天家中有没有什么事?” 苏桃在盛鸡蛋的罐子里拿了两个鸡蛋,洗了洗放进锅里,回齐贺道:“相公去府城后,家中没有什么事儿。” 想了想苏桃又说:“前几天,爹在镇上摆了一桌席面,请姜员外吃了一顿酒,找的村中里正作陪。” 合该请姜员外一顿,齐贺点了点头。 还没有到饭点儿的时间,自己的灶房里就开始冒青烟,赵氏牵着云姐儿从后院回来去灶房里看。 一眼就看到了在灶膛前坐着烧火的齐贺。 “五郎,你啥时候回来的?”赵氏一脸惊喜。 云姐儿见了齐贺也欢欣雀跃,她也跟着甜甜地叫:“五哥。” 齐贺转过头对着她俩浅浅一笑,应了一声:“哎。” “五郎,这次去府城顺利吧?”赵氏松开云姐儿的手,走进灶房。 苏桃见赵氏进来了,帮去灶膛前把齐贺换了下来,“相公,我来烧火,你出去陪娘说说话吧。” 赵氏一定也像她一样担心着齐五郎。 苏桃把齐贺换下,他就随着赵氏走了出来。 “娘,这次很顺畅,没有发生什么事,就是过去拜了拜孔孟圣人。”齐贺边说边跟着他娘往正房堂屋走。 走到西厢房门口,他对他娘说:“娘,先去堂屋坐着,我马上就来。” 云姐儿跟着赵氏去了堂屋,齐贺回西厢房把他的包袱拿了过去。 他把包袱放到八仙桌上,说:“这次去府城事儿不多,除了祭拜孔孟圣人,还从官府领了十二贯钱。” “官府发钱了?”一听到齐五郎说从官府领了钱,她眼睛突然间就亮了起来。 “太宗朝的时候,官府每次乡试之后都会举办鹿鸣宴,参加的举人都有三四十贯银子拿。 每次鹿鸣宴花销都是极大的,本朝开始,地方官府不堪重负把鹿鸣宴都取消了。 已经十几年都没有发过了,今年让去祭拜孔孟圣人是特例,突然又给新中的举人发了钱也是特例。” “哎呦,这真是太好了。”赵氏喜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 齐贺打开包袱,从里面拿出一块方砖形的东西,说:“这次官府发了钱,我给爹买了一块武夷红茶。” 赵氏节俭的毛病又犯了,她开口问:“这块茶得多少钱?” 齐贺看了他娘一眼,实话实说真怕她心疼,但是他也不能对他娘撒谎不是,于是抿了抿嘴唇,道:“不多三两银子。” 猛地一听这一个茶砖三两银子,赵氏心疼地直抽抽,但她并没说齐贺什么,只笑着对齐贺说:“你爹平常喝的茶也就二十文一斤,这得是他这辈子喝的最贵的茶了。” 赵氏不知道,她脸上的笑好僵硬。 齐贺笑了笑,心里想着也不见得,不见得这是他爹喝的最贵的茶。 他又从包袱里拿出个,青绿色带缠枝花纹的纸盒子,齐贺打开给赵氏看:“给娘买了一支银簪子。” 赵氏平时都用布巾包着头,也没见她在头上戴过什么发饰。 赵氏拿着银簪子看了看,眼中突然就热了起来,她用力眨了眨眼睛,忍住了眼中的那份潮意。 对着齐贺露出一个笑脸,因着努力忍着感动,那笑比哭还难看:“娘啥都有,你给娘买啥银簪子。这簪子款式也好看,该给小娘子戴,这簪子你拿给桃娘戴吧。” 赵氏看完把纸盒子盖了起来。 齐贺笑着对赵氏说:“给阿桃买的也有,这是给娘的。”说着把盒子往赵氏跟前推。 赵氏喜得嘴都咧到了耳朵边。 赵氏高兴,她觉得自己真是出息了,儿子出去还给她带了礼物回来。 云姐儿站在桌子前,眼巴巴地望着齐贺。 齐贺看了她一眼笑了笑,变戏法儿似的从包袱里拿出一个小荷包。 而后,从里面掏出两条桃红色的发带,发带的尾端各缀着两颗白莹莹的珍珠。 云姐儿一看到珍珠,眼睛一亮,张大嘴巴哇了一声,迫不及待地接了过去。 她拿到手里欢喜地看了又看,越看越喜欢,放下发带对着齐贺甜甜地连连道贺。 小娘子虽小也是个知道美丑的,对她的珍珠发带爱不释手。 齐贺给家中每人都买了礼物,收到礼物的娘和云姐儿都很高兴。 齐贺抿着嘴偷笑,他给阿桃的礼物她一定也会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