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小羚牛

白天的山路比晚上要好走很多，但也好不到哪儿去。 秦岭的山有其独特之处。 那就是巨石特别多，有的时候，一座山就是一块石头。 遇到这种石头上，只能绕路，别无他法。 两个人一边寻找着猎物的踪迹，一边聊着闲天儿。 “青山哥，你就像一个天生的猎人一样。” 孙默有些丧气，三只野兔，三只野鸡，全部都是周青山打到的，而他跟着跑了一晚上，连个屁都没有捞到。 周青山回答道：“天生啥啊天生，我就是运气比较好而已，而且我用的是猎枪，而你只能用弹弓！” “还有就像你说的，我打的那些个野鸡，兔子，全部都是脑子有问题的。” “那我咋没遇到脑子有问题的猎物呢？” “会遇到的。” 周青山不太想聊这个，于是便转移了话题，“老默，我能问问你，当初你学习成绩那么好，为什么不好好读书呢？” “这个嘛……”孙默想了想，回答道：“你也知道，我妈是知青，结果她在我十岁左右的时候跑了，我天天想着我妈，心思就不在读书上面了，所有就不读了呗。” “可惜了。” 周青山惋惜道：“如果你好好学习的话，你应该能够和林莹一样，上大学去了。” “上大学？大学有啥好啊？”孙默不以为意道。 “你这混小子！”周青山无语到了极点。 这可是八十年代的大学生啊！ 含金量是绝对没得说的。 可以说。 这个年代读了大学的人，到后面百分之九十都是非富即贵的。 这狗日的竟然问读大学有什么好？ “读了大学，你就能高人一等！高人一等懂么？” “你就不用现在跟着我在这深山里面，苦哈哈的找猎物了！” “而且……而且你就有机会去外面的世界，去了外面的世界，你或许就能找到你妈妈了！” “妈妈……”孙默听到这个字眼，不由得怔了一下。 他紧咬着嘴唇，不发一言，肉眼可见的难受起来。 “没事老默！” 周青山拍了拍孙默的肩头，“从现在开始，你跟着老子好好干，老子带你去看外面的世界，带你去找你妈妈！” “真的……可以么？” “咋的？连老子的话你都不相信了？” “信！我信！”孙默重重的点了点头，“青山哥，我要是再偷懒，你就拿你手里的猎枪崩了我！” “傻样，快赶路吧你！” 周青山当即又对着孙默的屁股猛踹了一脚，赶着他前进。 也不知道是因为亲和度上涨的原因，还是因为他们进入了深山老林的原因。 白天他们遇到的猎物。 明显多了起来。 短短半天时间，周青山又打了五只兔子，四只野鸡。 他的吸引度也升到了“36”。 而且孙默也终于开了张，他用他的弹弓，成功打到了一只野鸡。 所以算下来。 他们一共有八只兔子，八只野鸡。 对于这样的收获，孙默很是兴奋，“青山哥，你真的太牛了，咱们村的钱猎户天天上山，我从来都没有见过他打到过这么多猎物过！最多最多，也就能带回两只兔子，也就顶天了！” “你可别给我带高帽了，再说，咱们两个人是一起的，这军功章也有你的一半！” “嘿嘿！” 孙默呲牙傻笑，“那青山哥咱们还继续吗？” “不了！” 周青山摇了摇头。 虽然他还想继续。 可奈何此刻他腹中空空，带的水也喝完了。 而且这些猎物加起来，估摸着得有七八十斤。 七八十斤两个人均摊下来，并不是很重，但这是山路啊，即便他周青山体格强壮于普通人，但背着这么多东西，也还是很吃力的。 所以是时候回去了。 就这样。 两个人满载而归的往回走。 秦岭的地形复杂，一不小心就会迷路。 所以他们在往深处走的时候，沿途是做了记号的。 现在回去，只需要沿着记号走就可以了。 而就在他们翻过一座大山，进入一片树林的时候，前方传来了窸窸窣窣的声音。 “青山哥，前面有猎物！”孙默听到这个声音，立马兴奋了起来。 “好像是的。” 周青山也听到了声音。 他随即端起了猎枪，朝着声源处走了过去。 孙默紧随其后，跟在了他的身后。 距离声源越来越近。 周青山看到了在一棵大树下，出现了一团棕色的影子。 刚刚那窸窸窣窣的声音，正是这团白色影子弄出来的。 “这啥玩意？” 周青山不由得紧张了起来。 “青山哥，那玩意怎么那么像野人啊？我听村里的老人说，野人就长着一身棕毛诶……咱们……咱们还是不要过去了吧？” 孙默同样很紧张，他抓住了周青山的胳膊，有些不敢在往前了。 “莫慌。” 周青山深吸了一口气，不管对方是啥，但绝对不会是野人。 他继续往前走去。 孙默驻足迟疑了好一会儿之后，最终他还是把心一横，跟着周青山走了上去。 “卧槽！” “卧槽！” 当两个人紧张兮兮的来到声源处后，都不约而同发出了尖叫声。 “青山哥，这是……这是羚牛崽子？”孙默难以置信的问道？ “好像……好像是吧……” 周青山有些不确定，羚牛这玩意，自己也只是看过它的图片或者视频。 并没有亲眼见到过。 这小家伙很小。 体长不超过四十公分，和一只田园犬差不多。 看毛色，应该是刚出生不久。 而这小家伙粗壮的四肢，肩明显高大于臀部，而且还有一条极其短的尾巴，吻鼻部更是高而弯起，如同羊羔一般。 这样的体貌特征，和羚牛一般无二。 应该就是羚牛了！ 周青山扶额。 难道这小崽子也是因为被自己亲和度吸引过来的？ 不过随即他便否定了这个想法。 因为他看到这只小羚牛的周围，密密麻麻全部都是脚印。 有羚牛的脚印，也有人类的脚印。 甚至他还在落叶上，看到了一颗钢弹。 周青山可记得自己并没有在这里放过枪。 也就是说。 这里有别的猎人出现过。 而且看脚印分布，至少有三个以上的猎人。 一群十分不幸运的羚牛群遇到了他们。 结果这一头小崽子被遗落在了这里。 分析到这里，周青山心里一紧，旋即迈步走向了这个小家伙。 “青山哥别！”孙默见状制止道：“这可是羚牛啊，小心他顶你啊！” “他那么小，连牛角都没有，顶什么顶？” “也是哈……” 周青山来到了小羚牛的旁边。 他蹲下身，开始对其检查了起来。 又好像是因为吸引度的关系，小羚牛对周青山的检查一点儿都不反抗和抵触。 甚至还用它那粗糙的舌头，舔着周青山的脸。 “糟糕了……” 经过检查，周青山发现在小羚牛的一只脚上，有一道长长的划痕，深可见骨，鲜血还在啪嗒啪嗒的往下流着。。 看伤口的形状，应该是被锋利的刀刃给割伤的。 “好狠的心！” 周青山心里生出一丝怒意。 那几个猎人似乎是想把这小羚牛留下，所以才给了它的腿来了这么一刀。 “老默，去找一点儿老石灰来！”周青山回过头对着孙默说道。 “要那玩意干嘛啊？”孙默不解。 “还能干嘛？当然是给这小家伙止血啊！” “啊？” 听到周青山这么说，孙默张大了嘴巴，“青山哥你没搞错吧？你要……你要救这小崽子？” “不然呢？” “当然是一枪解决了它啊！青山哥我听别人说过，羚牛肉特别的紧实，特别好吃，如果拿到市场上去，会很抢手，卖出高价的！” “卖你妹！” 周青山叫骂道：“这么可爱的小东西，你忍心杀它？咱们虽然打猎，但也没必要什么动物都打吧？” “那不然咋办啊？”孙默努了努嘴，“青山哥，即便你给它止了血，它也活不了啊……它那么小，而且还脱离了族群……” 周青山：“……” 他得承认孙默说得有道理。 这小崽子应该还在吃奶，没有妈妈照顾，它必死无疑。 另外还有那几个猎人，相信不时也会折返回来寻它…… 该怎么办？ 难道眼睁睁的看着这小崽子死掉？ 于心能忍？ 而此刻。 小羚牛似乎也感应到了什么。 它眨巴着眼睛。 眼巴巴的，死死的盯着周青山。 像是在求救一般。 这一刻。 周青山的心彻底软了下来…… “咱们把这小家伙弄回去，我养它！”周青山沉着声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