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管人家怎么想。”黄明秀见卢庆林非但不站在自己这边,居然还帮着卢晓月说话,几乎要气疯。 她直接撒起泼来,哭嚎道:“现在连你也要跟我对着干是不是?” “我嫁给你几十年,你就这么对我?” “你要逼死我你才开心是不是?” “那我不活了,我去死,你满意了吧。” 卢庆林生无可恋的仰起头,没有说话。 卢晓月见状,则赶紧拿上手机跟手电筒,默默离开了院子,往深山走去。 此时夜色已经完全笼罩村子。 村道两边的路灯也已经亮起。 灯光四散,周围的石头树木房屋,仿佛都披上了一层薄薄的白纱,有些朦朦胧胧。 她也恍恍惚惚,摇摇欲坠的走在村道上,双目噙着泪珠,无助的打量四周。 心底的倔强迫使她使劲绷紧嘴巴,没有发出一丝抽泣声。 她想,春天怎么还不来啊! 春天在哪里啊! 她好想好想逃离这一切。 好想好想当个没心没肺的人,不顾一切凡尘纷扰,逃得远远的。 “叮铃铃!” 手机响起。 卢晓月擦了擦眼睛,看了一眼屏幕。 见是李青峰打来的电话,深深吸了两口气,才接通电话。 “晓月?”李青峰放出视野,看着夜色中努力擦拭泪水的晓月,问道, “今天听你爸说要让你进山扛蜂箱回来是不是?” 卢晓月一愣,止住了泪水,讷讷道:“啊,对。” “你敢去吗?”李青峰问。 “嗯,敢的。”卢晓月撒谎了。 她不敢。 从小到大,她最怕黑暗跟毒蛇。 后来长大了,最怕人心、黑暗跟毒蛇。 之所以逼着自己勇敢的走向深山,是因为她很清楚,如果自己不去,将会没有安宁日子。 她根本就没有选择。 要么去深山扛蜂箱回来。 要么被老妈骂得狗血淋头后,再迫不得已的去深山里扛蜂箱回来。 既然都是要去的,又何必挣扎呢? 早去早回,不是吗? 李青峰不知道卢晓月怎么想的,也不知道她是否真的敢去。 只是觉得一个女孩子独自进山不安全。 况且他今天才答应过卢庆林,说要把晓月当妹妹照顾。 既然是哥哥,就不能让妹妹去冒险。 他道:“晓月,你来我家帮我看着孩子,我去帮你扛蜂箱。” “啊?”晓月有些意外,“不用了,峰哥,不用麻烦你,我自己去就行了。” 她怕村里人说闲话,拒绝了李青峰的好意。 村里人造她的黄谣,她无所谓,反正已经习以为常。 但是,峰哥是个好人,她不想连累他。 一个女孩子,如果长得很普通,别人会信你守身如玉。 但如果长得很漂亮,那在旁人看来,就是浪荡的,是水性杨花的。 即便他们没有任何证据可以证明,但却会用一种亲眼所见的口吻来泼脏水,来诋毁。 他们乐在其中。 他们洋洋自得。 他们觉得自己无所不知无所不晓。 他们同化了许多人,却同化不了那个被他们造谣的人。 于是,就会产生越来越多的谣言。 李青峰正准备劝说卢晓月,却听到电话那头传来一阵铃声。 有另外一个电话打入了卢晓月的手机里。 卢晓月忙道:“峰哥,我爸给我打电话,我先挂了。” 挂掉李青峰的电话,卢晓月重新接通电话:“喂,爸,我正在往山里走呢,什么事啊?” “什么?现在回家?” “我都走到村尾了。” 卢晓月听到电话那头的老爸要她回家去,有些不解,但还是顺从道: “好吧,那我现在就回去。” 挂了电话,看了一眼深山的方向,叹息一声,转身回家。 刚回到家里,卢晓月就听到一个男子的声音。 皱起眉头,加快脚步往堂屋走去。 一到堂屋门口,就看到堂屋里头站着一个矮壮矮壮的男子。 不是郑万伦又是谁? 黄明秀正热情的招呼郑万伦,满脸堆笑,全然不见先前的恼怒跟泼妇形象。 她笑呵呵的说道:“万伦啊,你再等一下啊,晓月马上就回来了。” “晓月!”郑万伦却腾的起身,一脸激动的朝外走去。 卢晓月站在太阳能灯下,面色皙白,明眸善睐。 尽管身上的衣服脏兮兮的还有补丁,但却丝毫掩盖不住她的娇艳。 卢晓月点点头,嗯了一声,没说话。 黄明秀见状,跟着走出来,高兴道:“哎哟,晓月回来了,万伦,你看,我没骗你吧。” “我说了,只要一个电话,她马上就会回来。” 言语间有些得意。 好似晓月是她豢养的一条听话的乖狗狗似的。 她对自己的训练有素打从心底里感到自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