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白邵丞狠狠地拍向了桌子,脸色极其阴冷。 前来汇报情况的幽灵军立刻吓得跪在了地上。 “白……白老板,这小子一直以来都做事兢兢业业的,从来没发现他有什么异样,出了这样的事情我也很意外,谁都没想到他是狄梦兰派来的奸细,这件事是我的疏忽,我愿意受任何责罚!” 作为陪伴白老板身边最久的幽灵军,他很清楚白老板的喜恶。 盗亦有道,白邵丞虽然做事情以狠辣和完美主义着称,但是对下属和信任的人开出的条件待遇都是极其优渥的,所以,他尤其不能忍受身旁出现叛徒或者是奸细。 “给我查清楚这个人的底细!”他的声音冰冷得像是没有温度,不怒而威。 “是!” 幽灵军退下之后,随从跟白邵丞说道:“老板,眼下,这个人已经畏罪自杀了,田小姐也被狄梦兰放弃了,现在我们没有任何能钳制她的东西,您接下来打算怎么做?” 白邵丞揉了揉太阳穴,半晌,才阴沉地开口:“有人比我们更想找到她。” “您是说……华国的警方?” “对,既然警方在找她,那我们就派人混到警察的身后,等警察找到她的那一天,我们就先下手为强。” “可是……华国的警方,我们上次派人过去试探过,他们的高层拒绝我们的友好合作啊,他们的态度很坚决,想混进他们内部恐怕没那么简单。” “今天之前,有人跟你说在我白邵丞的幽灵军里出现了奸细,你相信吗?”他抬眸看着随从,有些自嘲地问。 言外之意,只要是人,就没有什么真正坚固的队伍,总归能找到人性的弱点,渗透到警方的队伍中去。 随从点头:“我明白了,我这就派人去办。” 他刚要退下,想到了什么似的,对白邵丞汇报:“那田小姐那边您打算怎么处置呢?需要我现在把她处理干净吗?” 只是一个被废弃的人,没有任何作用的棋子,他想都不用想,白老板一定会把她做掉,以泄愤。 可白邵丞的下一句话却出乎了他的意料。 “不用,我留着她还有用。” “有用?”他不太理解。 白邵丞冷笑一声,幽幽地说:“你说,如果你知道了你的母亲为了利益,害死了你最亲爱的哥哥,又为了保全自己,想要再把你杀人灭口,你心里会怎么想?” 随从恍然大悟,“您这是要让田小姐恨她狄梦兰,从而成为我们的人为您做事?” “对,想想看,如果有一天,狄梦兰看到自己的亲生女儿举着枪对着自己的脑袋按下扳机,那会是怎样的一场好戏。” 他饶有意味地欣赏着书房落地窗外的灯光喷泉,水柱随着地灯颜色的变化而变换着不同的形状,看上去优雅又壮观。 “我明白了,我这就安排人……不,安排演员。” “好,注意,对外界一律说田小姐已经死了,让狄梦兰觉得她的目标已经完成了,明白吗?” “明白。” 只要狄梦兰当真了,就会毫无顾虑了,虽然不至于胆子大到直接现身在白邵丞的眼皮子底下,但是她肯定会按捺不住蠢蠢欲动的心,不管跑到哪儿,她都会选择东山再起。 这样,不管狄梦兰会不会被警方逮住,都逃不出他白老板的手掌心。 这个女人,是他注定要弄死的人。 白邵丞轻轻地合眼,靠在了椅子背上。 另一边。 猎豹等到天亮,终于等到了城堡恢复正常,他还是跟随着幽灵军的队伍,大摇大摆地走出了白家的城堡。 等他确定自己已经走出了白邵丞的监控范围之后,立刻朝着狄梦兰藏身的地方赶去。 等赶到了门口,他在心里整理好了一套说辞,推门而入。 “你去哪了?!”床上的狄梦兰担忧地看着他。 下一秒,她认出了猎豹身上穿着的衣服,“你去白家了??” “兰总,对不起,我擅做主张去了白家,我想把田小姐救出来,让你不再这么担心……” “然后呢?田恬呢?”狄梦兰费力支撑起上半身,迫切地追问。 眼神不住地往猎豹的身后瞥,带着些许期待,但更多的是慌乱。 她很了解猎豹的做事风格,绝对不是婆婆妈妈的人,如果人救回来了,他会第一时间把田恬带到她面前。 “你快说啊!”狄梦兰拔高了声调,催促着。 “对……对不起,兰总,是我没用,我赶到白家的时候,确实成功地见到了田小姐,但是……” “但是什么?” “我看到的是她的尸体,已经下葬了,我朝着其他的幽灵军打听过了,确定是田小姐没错……” 猎豹故意装作悲痛的表情,支支吾吾地说完了这句话。 狄梦兰顿时感觉五雷轰顶。 虽然已经做好了女儿可能被杀的准备,但是真正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她还是忍不住地心痛。 “田恬……我的女儿……她真的死了?” 她目光呆滞,发丝凌乱,声音发飘,浑身不断发抖。 “兰总,请您节哀。” 狄梦兰瘫倒在床上,眼泪夺眶而出,哭得撕心裂肺。 猎豹垂目站在床边,眼中虽然不忍,但心里却异常庆幸自己杀了那个祸害。 她总会好起来的。 …… 另一边,白家城堡。 “啊秋——” 田恬醒来后,觉得浑身发冷,忍不住连续打了好几个喷嚏。 身边的护士和佣人细心地照顾着她,生怕她出现半点差错。 田恬像个毫无生气的娃娃,躺在床上呆呆地看着天花板,脑海中不断闪现自己被皮带勒住的时候,那个男人在她耳边说的话。 画面反复从那个对她从小宠爱到大的妈妈和举着刀想要杀死她的妈妈之间反骨横跳。 所以,到底哪个妈妈是真的? 短短一两天的时间里,她知道了田野死亡和母亲想要杀她这两件事情,她的精神就快要崩溃了。 白邵丞轻轻地推开门,屋内的护士见到他纷纷要向他行礼,他立刻挥了挥手,示意她们别说话。 看到了床上呆滞的女孩,他缓缓地走近,对方的眼神一动不动。 他就那样站在床边,背着手,静静地看着。 “为什么不让我死?” 田恬忽然开口,声音沙哑粗糙,带着心如死灰一般的冷。 她目光仍旧停留在天花板,并没有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