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荀再次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盼儿和一蝶一大一小两张可爱的脸。 盼儿正哭着,一颗颗晶莹的眼泪滴在他的额头上。 看到他睁开眼睛了,小姑娘哭得更加伤心了。 “夏荀哥哥,你终于醒了,我还以为你死了呢呜呜呜呜……” 小姑娘咧着嘴,眼泪鼻涕都流进了嘴里。 一旁的胡一蝶一边哄着盼儿,一边也跟她一样眼泪扑簌簌地往下掉。 “夏荀哥哥,你现在还疼不疼?” 盼儿伸出手,小心翼翼地指了指他脸上绑着绷带的地方。 “不疼。”夏荀微微一笑,可没想到就是这么一个微小的动作,牵扯到了脸上的肌肉,导致伤口阵阵刺痛。 他想伸出手去摸自己的痛处,胡一蝶赶紧出声制止:“你别做任何表情了,医生说烧伤的很严重,要好好静养,还有你脚踝上的扭伤,要好好修养。” 夏荀点点头,这才想起来问田咏德的情况。 “田咏德怎么样了?” 姜润谦刚好走进门,对病床上的他说:“他的手术很成功,除了头部皮肤大面积烧伤之外,没有什么其他的大问题。警方已经把他控制住了,审讯和调查工作很快就会进行,放心吧,这次他跑不断了。” “那就好……” 听到田咏德抢救回来的消息,他松下了一口气。 下一秒,他就想起了狄梦兰,继续询问道:“狄梦兰目前有消息了吗?” 姜润谦点了点头:“具体的情况警方那边并没有跟我透露,但是我猜测,她现在已经逃到了国外,但是警方肯定已经瞄准了她,查封了她旗下的所有娱乐场所还有银行资产,下一步,可能会涉及到和国际刑警那边接洽工作,进行国际通缉,这种事情在执行层面肯定是有一些难度的。” 确实,这么一看,狄梦兰确实是更狡猾一些,她把田咏德推到风口浪尖上,自己先行撤退,看样子是早就想好了退路。 夏荀转过头,看着盼儿的小脸哭得有些红肿,心疼地说:“好了好了,别哭了,盼儿乖,哭了就不好看了,哥没事。” 他想伸出右手,擦擦盼儿脸蛋上的泪珠,却在下一秒,发现自己的手被手铐牢牢地锁在了病床上的栏杆上。 “叮——”的一声,手铐和金属床栏碰撞,发出脆响。 “呜呜呜呜……”盼儿哭得更大声了,“夏荀哥哥是抓坏人的大英雄,他不是坏人,为什么要把他锁起来。” 说着,两只小手就冲过去,想要把手铐掰开。 胡一蝶赶紧去抱盼儿,制止她手上的动作:“乖孩子,夏荀哥哥醒了,你也两天没睡了,生病刚好,再这样就又要发烧打针了,我带你去睡觉好不好。” 盼儿确实是累了,眼皮都快睁不开了,听到胡一蝶的柔声抚慰,终于是乖乖地躲进了一蝶的怀里。 等两人走后,姜润谦欲言又止地站在病床边。 夏荀透过病房门外的玻璃,看到了驻守在门外的警察,瞬间就明白了一切。 田咏德直接落网,夏荀则要为他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把田咏德的手下刺伤,还有泊车小弟打晕,绑架虐待田咏德等一桩桩事情,他都逃不掉。 法律面前,人人平等。 姜润谦终于想了想,还是开了口:“夏荀,我帮你找好了律师,你放心,他是我父亲的人,信得过,但是……” 哪怕是金牌律师,也没办法完全让他脱罪。 夏荀怅然一笑,对姜润谦说:“我知道我做了什么,我也很清楚我该付出什么代价,谢谢你,姜润谦。” …… 几天后。 黄昏时分,医院门口。 盼儿、胡一蝶站在门口,送别即将要被警察带走的夏荀。 橘黄色的暖光洒在一大一小两个女孩的脸上,她们的眼神中交织着不舍和哀伤。 夏荀却笑得一脸坦然,脸上的那块疤痕让他的帅气中增添了几分痞痞的感觉。 执行公务的警察们围在他的身边,一蝶和盼儿紧紧地握住他的手。 盼儿扬起小脑袋,泪眼莹莹地看着夏荀:“夏荀哥哥,你会想盼儿吗?” 夏荀蹲下身,摸了摸盼儿额头上柔软的头发:“当然,我会每天都想你的,但是你不能太想我,你马上就要上小学了,要好好读书,你是个大孩子了,要学会照顾自己,不要让小蝶姐姐总是你为你担心,听到了吗?” 盼儿重重地点头:“嗯,我听话,夏荀哥哥也要好好听话。” “好,没问题 。” “拉钩。” 这次是换盼儿先伸出小手指,和他的手指紧紧地勾在一起。 不远处,姜润谦由刘向东推着轮椅,缓缓地朝这边过来。 夏荀站起了身,对上姜润谦的视线。 “这段时间谢谢你,律师给我争取了最大的空间,用不了3年,我大概就能出来了,就是不能亲眼看见狄梦兰落网,有点遗憾。” 姜润谦笑着看他:“放心吧,等她落网的那一天,我去亲自把这个消息告诉你。” “那最好不过了。” 两个男孩相视一笑。 告别的时光总是很短暂,很快到了分别的时候。 临上警车前,胡一蝶看着夏荀的背影,急切地说:“夏荀,我们在家等你回来。” 这世界上有很多暖人心的话,这一句:“等你回来”在此时此刻,是最让人动容的一句。 夏荀回头一笑,冲着他们一笑:“等我回来一起吃火锅。” 暮色四合的时候,警车缓缓地驶远,消失在他们三人的视线里。 …… 另一边。 昏暗的傍晚时分,一辆老旧的轿车缓缓开进了一个偏僻的小村庄。 夕阳的余晖洒在村口那棵古老的大槐树上,将斑驳的树影拉得长长的。 轿车缓缓停下,车门打开。 一个女人的身影从车内走了出来,她穿着一件宽大的冲锋衣,帽檐拉得很低,遮住了大半张脸。 回头看了看周围的环境,确定没有人发现她之后,才又回到车上。 再下车的时候,女人的手里多了一个孩子。 她边走边小心翼翼地观察着四周,双手紧紧的环抱着孩子,就好像要把孩子融进自己的身体里。 司机是个模样粗犷的农村大爷,他从车上下来,一路跟在女人身后。 看着女人谨慎的样子,他大大咧咧地开口:“这儿没人,人都走光了,快走两步就到家了。” 说着,他笑眯眯地往前快步走了两步,黑黝黝的手不老实地攀上了女人的肩膀。 “你干嘛啊?!”女人躲过他的手,低声朝他吼着。 “你看,你还不好意思了,阿娇,我可是从小看着你长大的,你光屁股的时候,还尿过我一身呢嘿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