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日,花轿行经这北山,关秋洋带着一帮人冲出来抢亲。我一路逃跑,结果慌不择路失足跌入水潭,就这么淹死了。 原以为一死百了,没想到关秋洋这疯子连死都不放过我,居然自己也跳下水中,把自己也溺死了! 死后也一直缠着,非要跟我结亲。我不从,他就拿我父母亲人威胁我,逼我就范……” 柳连音边哭边诉说身世,眼泪滴滴答答地往下掉。 江谣无语,“感情跳水的恋爱脑竟然是这男的啊,你们也并不是爱侣,这传说到底都怎么传的,太离谱了……” 柳连音用手帕拭泪,“都是关秋洋,那厮是癫的,听不得别人说他强霸,非认为我们是两情相悦,恩爱情人,甚至还说是我爱他至深,为他殉情。 谁要是敢有不同意见,他就跑去骚扰人家,弄得人非死即伤,大家都怕了他,个个顺着他的心意说话。 久而久之,就传成现下这般了。” 江谣:…… 行啊,变态千百种,关秋洋这种也算是挺绝的。 至于被这种变态缠上的柳连音,更是惨绝,生前不得宁日,死后也不得安宁。 “这么多年,我一直受制于他,想离开水潭半步都不得,只得在此,日复日年复年,不知何时才能够解脱……” 还未等柳连音下面的话说完,她忽的脸色一变,“他回来了!” 柳连音下意识看向江谣,发现江谣已转瞬消失不见,仿佛适才只是自己的一场幻觉罢了。 她有些恍然,都来不及多想是真是幻,关秋洋已经飘近了,亲昵地呼唤着柳连音的小字,“卿卿。” 柳连音坐在水潭边的大石之上,并未搭理对方。 关秋洋无奈宠溺一笑,“卿卿怎么不搭理我?是因醒来见不到我失落发恼吗? 都怪我都怪我,适才见你歇着,我想着速去速回定能赶得及的,没想到还是迟了……冷落了卿卿,我真该死。” 类似这样的自说自话,柳连音早已习惯了,神色漠然。 关秋洋显然也习惯了她的冷漠,继续耐心哄着柳连音。 柳连音厌烦地皱眉,“关秋洋,你这样不烦吗?” “不烦啊,能常伴卿卿左右,我快乐都来不及呢,怎么会嫌烦呢?”关秋洋笑眼。 说句公道话,关秋洋生得极好,双眉翠长,神容俊俏,笑起来很好看。 但生得再好,也激不起柳连音的爱恋,只觉得厌烦,“你不烦,我烦了,你到底什么时候才肯放过我?” “卿卿你这说的是什么话,说什么放过不放过,我们几经艰难才能在一起,自然是要守在一起做一对长长久久的神仙爱侣,为什么要……” 柳连音听不下去,“够了关秋洋!你别再自欺欺人了,我们从来不是什么爱侣,是你抢亲强占了我,我有自己的爱郎,我的爱郎从来不是你!” 关秋洋脸上阴翳一闪,转瞬又恢复如常,像是看一个闹脾气的小孩耐心又温柔,“卿卿,我知道你生我的气……” 柳连音无力, “我没生气,我只是实话实说而已。关秋洋,你能不能醒一醒,你这样活在自己梦幻中有意思吗?” “卿卿!”关秋洋试图抓住柳连音。 柳连音一把挥开他的手,“别再卿卿卿卿叫我,我不叫卿卿,我叫柳连音,不是什么卿卿!尤其不是你的卿卿!” “那你想做谁的卿卿?那个文昊?!” 关秋洋满眼受伤,“为什么?文昊就那么好?时至今日你还忘不了他!我为你付出那么多,你却从来看不见我?我到底哪里比不上他! 我对你不够好吗?我们在一起一百多年了,难道会比不上你跟文昊在一块那区区十几年?” 柳连音不去看他,“不可否认,你对我确实很好,我有时也想劝自己认了,试着接受你接受这一切。 但是我做不到,我忘不了,忘不了你是怎么将文郎害死的!” 关秋洋急切辩驳,“那是意外,我解释过很多次,是他先用匕首袭击我,我纯粹自卫才不小心杀了他,我不想的……” 柳连音红了眼,“说到底也是因你抢亲而起,若不是你,文郎何至于用匕首刺你?” “那也是因为我太爱你了……” 柳连音大力摇头,“不,你这样的爱,实在可怕,我要不起。” “说到底还是因为文昊,那你也刺我,就当给文昊报仇,行了吧?”关秋洋负气,手上变出一把噬魂刀,硬塞进柳连音手里。 鬼可以不惧普通刀斧,却不能不怕噬魂刀,噬魂刀砍的就是鬼怪阴魂。 柳连音紧紧握着噬魂刀,眼神含恨,“你以为我不想吗?可你融合了文郎的魂魄,我叫我如何下手?” 关秋洋大震,“你如何知道这事的?” 这事他做得很隐秘,照理柳连音是不可能知道的才对。 柳连音闻言笑了,笑得讽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