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心阔心魂里到底是基因学家为先,走神中,火气渐消,心神转到假老婆的科学假设上去。 若假老婆是一个基因学家,楚心阔必是立刻与假老婆进行科学探讨。然而并不是,美羞是一个污蚀病隐蚀患者,楚心阔万不想假老婆与恶魔巧合多有接触。 烦思一阵,楚心阔将手揉脸,想着再这么下去,以假老婆的无知乱来性子,迟早会接触到恶魔巧合,若让她在私下底胡为,人类唯一的希望就会彻底变成毁灭世界的魔鬼。 美羞给假老公盯得不自在了,忍不住说道:“在想什么呢?眼睛直勾勾的。” 楚心阔张嘴要说,话到嘴边咽了回去。 在他心底,假老婆内心深处还是有善良光辉的,还是有救的,若是和假老婆尽说实情,说不准就令能假老婆弃暗投明,配合治疗与检测,然假老婆有可能是天使奇迹一事实在太过紧要,紧要到他一人无权做主。 美羞越为怪诧,“到底怎么了?欲言又止的。啊,我知道了,大基因学家,你想笑话就笑话吧,不用忍着。不过我拒绝承认我的伟大构想是幼儿园等级。怎么着也要是……嗯,初中等级。” 话题转到科学构想,楚心阔烦忧有分,正色说道:“楚夫人,你的行为荒唐无知,实属幼儿园等级,但你在药物合成上的构想,已经在我之上,基因学家等级。所以我才感到恐惧,以至于有话难言。” “我听不懂,你是在说反话么?” “这么说吧,一个白痴得到一张可以毁灭行星的武器图纸,此事并不可怕,可怕的是这个白痴居然得到制造武器所必须的设备与原料。” 合着还是要损人,美羞重重嘁了一声。 楚心阔正色敛容,严肃说道:“楚夫人,你不觉着以一片善心去毁灭美好是世间最为可怕、最为令人绝望的事么?” 既然假老公认认真真说道理,美羞也就坦坦荡荡回道理,“楚博士,你这话,我十分认同,但我反对你将这句话扣在我身上,我是有自信的。纵观历史,所有伟大的科学成果全都是在不断的失败中取得进步,直至成功,不是么?” “楚夫人,失败的确是成功之母,但科学家为得到成功所付出的,并不是自信,是时间、知识与拼搏。” “楚博士,支撑科学家不惜一生为之付出的,是必将成功的自信,以及对未知领域的开拓精神。” “楚夫人,不得不说,论到斗嘴,你很有一套。既然你这么有自信,我就破例听一听你的自信根源。若是有道理,免去一切非经济类处罚。” “你说的。不许反悔。再加一条,要准许我继续进行科学实验。”美羞精神为之一振。 “可以,前提是你能通过我的基因学考核,并得到中级基因药物调配资格证书。” “严正抗议,你这是在为难人。” “楚夫人,我郑重提醒你,这是研究室岗位的基本需求。现在回归正题,不需要你现在回答,你先回去吧。好好想想。”楚心阔指了指门。 假老公居然真的这般轻易放过了,美羞倒是不自在了,左看右瞧,可没见着假老公有什么异常,纳闷中,开门离去。 楚心阔倒在椅中,望着天花走神,到底是和假老婆说真情,还是不说呢? 犹豫难决。 时间一晃到了晚上,七点整。 楚心阔将美羞叫进卧室,关上门。马、艾、厉三女悄悄上楼,凑到门前。门突被打开,楚心阔撇着嘴,看着偷听三女。情况不妙,三女逃之夭夭。楚心阔关上门。三女下了楼,进入屋主卧室正下方的屋子,将一个音波采集器贴到屋顶,进行实况收听。 楼上卧室内。 楚心阔有请楚夫人说一说她那自信的根源。超能力一事,美羞从没有瞒过亲友,既然楚心阔想听,那就说给他听。然而美羞越是正经坦诚,楚心阔越是不信,一如美羞的老爹老娘。 美羞不乐意了,说道:“是你要我说的,说了又不信,你那脑袋要不要这么扭曲?落雨和无穷都和我说过,你那次会在银紫山上被我砸中,就是要去采集可能会有的外星智慧生命基因。凭什么你采集就是真的,我有外星姐妹就是假的?” “楚夫人,请不要混淆概念。生命基因与生命存在是两回事,前者,在旧时代,科学家已能通过远古生物的遗传基因片断复现出远古生物,但你能找到任何一只自然存在的远古生物么?” “抗议,凭什么只有死的外星人会来到地球?” “楚夫人,现在你老公以极其严肃的科学态度和你进行科学探讨,你觉着一个鲜活的外星人是该驾驶着超级无敌大飞船造访地球,还是像个破碎玻璃球般在一群陨石中撞弹着来到地球?” “别的不好说,外星姐妹是后者,碎到只余一点点,就是我舌头上的这个。”美羞吐出舌头。 “楚夫人,你舌头上的石子是地球上的岩石,名为银紫石,不是太空陨石。” “楚博士,我严正抗议你对外星人的歧视行为,外星人也是爱美的,有权选择一个漂亮的新家。” “楚夫人,我的忍耐是有极限的,最后的警告,不要将科幻电影当做现实,现实中没有超能力,只有恶……恶劣的胡扯。” “楚心阔!我也向你做出最后的警告,科学数据无法证明其存在的东西,现实中未必不存在,立刻向外星姐妹道歉。”美羞俏脸绷起。 “女杀手!发疯也要有个限度!要道歉可以,你让那位外星姐妹现身,一面镜子算什么?独角戏,还是滑稽戏?”楚心阔眉角昂起。 楚家假夫妻今天的日常晚间大比武开始了。 听着叮哩哐啷声,偷听三女明白实况转播结束了,关掉音波采集器,各回各屋。 凌晨两点半,楚心阔从地铺上爬起,坐到床沿,盯着沉睡中的假老婆,想着假老婆这两月来不断游走在恶魔巧合边缘,他心内那由基因学家使命感衍生出的不安与恐惧越为浓烈,终是决定搏一搏,让假老婆去亲眼看一看在污蚀地狱中挣扎的可怜人。 或许能让假老婆迷途知返,从此配合治疗与检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