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辆兽车从安临城驶出,车夫正是许伯。 虽然断了一条腿,但对于练气五层的修士来说,驾驭已经驯化的妖兽,还是很轻松的。 车厢之内,许丰年一边指点许不愁修炼,一边运转天妖炼星诀炼化丹药。 虽然修为没有恢复,但一心三用还是可以轻松做到的。 许丰年这一次在安临城,搜刮了大量的丹药,自然也不会按部就班的炼化丹药提升修为。 是否浪费丹药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尽快提升修为,恢复实力。 他自然不会以为,前往澹州城这一路上,会平安无事。 这一次前往澹州城,他不但没有隐瞒,还当着许多安临城的修士说过。 这其中的有心人,自然会给李家老祖,或者澹州钟家传递消息。 然而,让许丰年意外的是,一路上足足走了七天,都是没有受到袭击。 按照正常情况,筑基大圆满的李家老祖,飞遁赶往澹州城,最多只需要一天。 加上钟家反应和安排人手的时间,快的话许丰年在路上的第二天,就应该会受到袭击,最慢第三天也应该有动静了。 结果,让许丰年大失所望,一路上除了偶尔有一些筑基修士,远远的看了看兽车,便飞快离去之外,许丰年再也没有感觉到任何威胁。 “公子,刚有一个人从天而降,远远看了几眼之后,又是飞遁离开了,应该是一名筑基修士。” 车厢外面,传来许伯的声音。 如今许伯以许丰年的奴仆自居,并且执意要称许丰年为公子。 许丰年让他直呼姓名就可以了,他却是坚决不答应,并且要求许不愁也要称公子。 许丰年实在拗不过他,就只能随他的意了。 “这个人是从澹州城的方向而来,又往澹州城而去,应该是澹州城的修士,看来钟家已经做好了迎接我的准备。而且,钟家多半担心我不敢去澹州城,还不允许其它修士接近我,怕把我吓退。” 许丰年淡淡说道:“如此看来,越是平静的海面,底下的暗流越是汹涌。” “公子,要不我们还是别去了吧?” 许不愁担忧的道。 “怎么,你怕了?” 许丰年笑道:“我若是不去,道侣岂不是要被李贺夺了去?” “有公子在,我自然是不怕,只是那位蒲姑娘,应该不是公子的道侣吧?” 许不愁看着许丰年问道。 许丰年笑了笑,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许不愁这个小姑娘聪颖过人,通过这些天的察言观色,看出蒲清河不是他的道侣,也不奇怪。 “不愁,我们快要接近澹州城了,此行不用说你也应该知道道,这其中的凶险,现在你和许伯离开,还来得及。” 许丰年拿出一只储物袋,微笑说道:“若是你们想走的话,这三万灵石就送给你们,当作救命的谢礼。这些灵石,足够你修炼到练气十三层了,只要你能够获得一枚筑基丹,就可以成为筑基修士,重建许家。” 此次从安临城出发之前,许丰年就已经给了许不愁和许伯一次选择的机会。 一是随许丰年一同前往澹州城,但是生死由命,如果许丰年遭受不测,他们自然也是死路一条。 二是许丰年把他们带离安临城之后,把他们送到一个安全之地,并且给他们三万灵石。 但是许不愁和许伯,都是选择了跟随许丰年。 “公子,我和爷爷已经做出了选择,绝不会后悔!” 许不愁神色坚定的说道。 “许伯,你也应该听到我的话了,这一次是你们最后一次选择的机会了,如果你和不愁跟我往前澹州城,许家很可能就会断送在你的手中。” 许丰年说道。 “公子,生死由命,富贵在天,不愁把你带了回来,这就是天命。” 许伯说道:“从那时起,我们祖孙的命,就都是公子的了。” “也罢,既然你们心意已决,那我尽力保住你们的性命就是了。” 许丰年苦笑说道。 经过这些天的打听,许丰年也对于自己所处的天地,有了一番了解。 不论是安临城还是澹州城,其实都属于一个叫做夜庭国的国家。 夜庭国的王族也是修仙者,据说国王乃是元婴期的修为。 而夜庭国所在的天地,则称为岚屿境。 至于岚屿境之外是什么,许丰年所接触到的修仙者,就无人知道了。 但可以确定一点,所有人都没有听说过通灵宝域或者通灵界。 所以,许丰年隐隐有一种感觉,他可能已经离开了通灵界的范围,到了另外一个世界。 不过想要确定这个猜测,还需要接触夜庭国更高层次的修仙者才行。 许丰年估计,最少也需要金丹期的修士,才可能掌握了这方天的真实信息。 兽车又前进了半日,一路上远远围观的修士也是越来越多,许丰年甚至感应到了金丹期的气息。 连金丹期修士都出现了,可见离澹州城是越来越近了。 果然,又过不久,许丰年便是远远看到,一面高耸的城墙,耸立在一片广阔的平原之上。 这座城中的城池,连绵足有数十里,高达数百丈,就像是一座石山横跨在平原上面,如同一头巨兽。 此城,正是澹州城。 澹州城巨大的城门前面的平地上,数以千计的修士,围成一个大圈,只留下一个入城方向的缺口,所有想要入城的人,都不得不从大圈中心经过。 大圈内,一面钟字大旗随风飞舞,大旗下面摆着十数张坐椅,坐在位置上的,无一不是筑基后期以上的钟家修士。 而在坐椅正中,则是坐着一名面目英俊的年轻男子,这男子一身白衣,头发梳得一丝不苟,收拢在头顶的金冠之中,神采飞扬。 此人,正是钟家金丹之一,钟家家主钟盛。 钟盛也是李家老祖李贺的老丈人,李贺那名死去的道侣,正是钟盛一名小妾所出庶女。 虽然钟央曲光是庶女就有一百多名,但众多女婿之中略微有些出息的,也就只有李贺而已。 而且,他的庶女虽然已经死去多年,但李贺却年年不忘他的大寿,即便明知他正在闭关,也会亲自赶到钟家,献上寿礼。 所以钟盛在得知李贺这次被人杀上李家,并扬言要灭李家一族之后,便是立即决定,帮他的女婿,出了这口恶气。 “岳父大人,他来了,就是那个人!” 站在钟盛座位身后,满头白发的李贺,突然指向远处。 一名身着青色长袍的年轻人,牵着一辆兽车,从十数里外缓缓走向澹州城。 这人,自然就是许丰年。 李贺虽然没有亲眼见过许丰年,但却用神识暗中观察过,自然不会认错。 “就是这个人,杀得你舍家弃族,逃到了澹州?” 钟盛虽然早就知道情况,但亲眼见到许丰年之时,依然有些无法相信。 一个练气五层? “岳父大人,正是他没错了,此人善于隐藏修为,绝非练气期,您不要被他骗了。那日在我李府之中,他一人承受十一名筑基围攻,连真气都没有催动,已经把身躯修炼到极其恐怖的地步,万万不可大意啊!” 李贺连忙说道:“我们还是用蒲清河那个女人进行威胁,让他投鼠忌器,然后再把他擒住,进行折磨,逼他交代出身份来历。” 钟盛闻言,不由冷哼一声道:“我钟家对付一个小人物,何须用这种见不得人的手段?这一次,本座已经宣布了,此人是我钟家欲杀之人,自然是要他在所有人面前,死得明明白白。” 对于李贺所说的话,钟盛并不放在心上。 并无其它原因,是安临城修士的战力,实在不值一提。 钟家的筑基在安临城,面对同阶修士,以一敌三都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所以在他看来,许丰年最多就是实力强横一些的筑基期体修而已,又有多难对付? 如果不是因为李贺,如同丧家之犬一般逃到澹州城的消息,不知怎么的传了出去,有损钟家的声誉,钟盛甚至不会出面。 “钟广,你去试试此人的本事,记得小心一点!” 钟盛对坐在身旁的一名钟家修士说道。 钟广此人在钟家的筑基修士之中,战力足可排进前五,而且也是修炼了炼体之术。 钟盛直接让他出手,就是要一扬钟家的声威,为钟家挽回一些颜面。 没办法,事情是他的好女婿惹出来的,再不情愿也得由他来擦屁股。 “是家主!这个人,我会把他的头拧下来!” 钟广冷冷一笑,便是站起身来,向着远处的许丰年走了过去。 只见他越走越快,每走一步,地面都会发出一声轰隆巨响,就像是一头巨兽在地面狂奔一般。 “好恐怖的力量!” “钟广乃是澹州城中有名的炼体修士,钟家主让他出手,就是想以牙还牙,以眼还眼!” “钟广的力量如此恐怖,那个人怎么可能是他的对手,只怕会被他一拳打死!” 围观的修士都是议论纷纷,面露骇色。 钟盛面露笑容,对此很是满意,这就是他要的效果! 李贺却是面露忧色,但钟盛的话,他不敢违逆。 若是引起钟盛不喜,失去了钟家这个靠山,就算回到安临城,李家也再难恢复以往的声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