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成明难以置信道:“药材铺?”难道段晓棠平时给他们吃的药! 段晓棠:“药材包含万物。”举个最简单的例子,“红枣也是一味药材。” 范成明果断把纸张塞到荷包里,“行,我去买。”再饱含忧虑道:“这能钓上来鱼?” 段晓棠想得开,“你看每天营里的船只网来网去,哪天把河捞干净,我帮忙喂喂鱼怎么了!” 范成明头一次听见这么能吹的,强调道:“这是黄河!”捕捞几千年,都没捞干净过。 论鱼获数量不及东莱海边,但主要是船没那么大。 段晓棠:“长此以往捕捞下去,说不定哪天就要禁渔养鱼呢。” 范成明不知从哪随感而发,“反正我有生之年是看不着了。” 次日一早,再问哪些人要去城里别苑凑热闹,大多数人就兴致缺缺,只宁封几个活蹦乱跳的愿意再去瞧瞧看着拿不着的金子。 临时来了一堆吴岭从长安传来的消息,吴越拉着范成明参详,也不知背地里要给谁挖坑。 下午别苑的消息传回来,收获比昨日大多了。果然字画比器物受欢迎更显风雅。 其他将官都回来了,唯独不见宁封。 范成明拧眉道:“封儿呢?” 武俊江:“帮你买东西,落后头了!” 一个大男人,还能丢了不成。再是误了时间,也能在别苑凑合一晚。休整期间,要求不会太严格。 模糊的通讯计时方式,让人与人之间的联系不再紧密。 祝明月从前根本无法忍受迟到延误,现在迫于客观条件不得不“宽容”许多。 但第二天一早城门打开,宁封的亲兵回营,他们发现出了一件天大的纰漏——宁封失踪了! 别苑的人以为他回大营,大营的人以为他在别苑,过了一夜才知道人不见了。 在薛曲即将率领大军过境的当口,他手下的将官失踪了,生不见人死不见尸。 武俊江霎时间冷汗直流,如果他坚持等宁封一起归程是否就不会把人搞丢了。 据亲兵所言,他们照范成明的交待去香药行买东西,宁封没进门在外头的饮子摊上歇脚。等亲兵出来时,摊上没人,在原地等了许久,都没等到宁封出现。 只能去别苑找,结果等到城门落闸也没等来宁封的身影。先前也是想的简单,只以为宁封有什么急事,先回大营了。 河东不是龙潭虎穴,谁能想到一个大活人不明不白的丢了。 若说宁封耐不住寂寞去寻花问柳赌博耍钱,也没把亲兵撇开的道理。 吴越扶额,宁封身负军职,不会不告而别。换言之他的失踪必然是遭遇了意外。 衡量几个“得力手下”,谁能担负起寻找失踪的“宁”任务。 范成明随机应变得连鬼都要抖三抖,武俊江经常脑子一热,段晓棠不通人情,或者说她以为的人情和普通人不一样…… 为难,实在为难。怎么把这三货一块带上了。 关键宁封的上司和叔叔还在后头的大部队里。 吴越几经斟酌,“先找人。”暂时不告知薛曲和宁岩。 “范二,持我的手书去找裴子晋,孙三温六唐高卓跟着一块找。” 这个配置勉强算稳当,有文有武有无赖,还有一个半专业人士。 武俊江:“世子,别苑的东西要不要挪出来?” 吴越摇头,“不必!”宁封的失踪若非意外,别苑就是一个现成的靶子,正好将有心人钓出来。 “让庄三外松内紧,注意有没有可疑人员。” 人在财在,哪怕丢了也能抢回来;但人若保不住,钱财金帛只是一场空。 段晓棠建议道:“找一些贴身东西,在城里搜罗几只猎犬循着气味找人。”比不上专业的搜寻犬,聊胜于无。 范成明卷了一包袱宁封的衣裳,率领一队人马疾驰入城,先去别苑把预定的手下调出来。 庄旭大惊失色,“什么,人丢了!” 温茂瑞难以置信道:“好好的人怎么会丢了!”若是在长安城浪荡的时候,一声不响在哪儿猫日不会引人注意。 但他们现在班师回朝只走了半截,肩上重担尚未完全卸下。大致行踪都是要报备的,不可能在外头随便乱窜。 宁封不是在那个犄角旮旯不明不白消失,他只是在河东街头买点调料。 河东治安竟恐怖如斯! 裴子晋被人找上门来也是一脸懵,尤其是看见范成明和身后三个一水排开的将官。 突然光明正大的露面,着实有些惊讶! 待听到所为何事,裴子晋饶是在官场锻炼出一些心计,也不由得破功。 两卫的将官在河东街头失踪,要知道他们带着亲兵在刚收回的三州地盘上都是随便走的,竟然在河东丢了! 河东难道是什么不知名的龙潭虎穴么! 宁封此人裴子晋是知道的,和范成明一唱一和,坚决不和裴子卓比武……战场上本事有几分不知道,但必是个圆滑的。 找上裴子晋自然是因为他在本地士族和官府都说得上话,未来也会被划分入南衙派系,不愁他不出力! 裴子晋立刻派人四处探问,不敢说南衙将官失踪,只遮掩说薛家一位远亲走失,请诸位老亲旧交留心一二。 温茂瑞带着裴家的猎犬四处嗅闻,唐高卓在宁封的失踪地附近询问行人和商家…… 吴越正在大营里纠结,这会到底要不要给薛曲宁岩传信,又寄希望于马上找到,免得人白担心一场…… 孙安丰疾驰入营,在帅帐内气喘吁吁道:“找到宁中侯了,范将军请世子入城商议。” 吴越拧眉道:“怎么回事?” 孙安丰:“宁中侯的情况有些不妙!” 事情扎手,范成明处置不了。 事关重大,若是寻常军士报信,吴越未必信任,才特意让孙安丰回来增加可信度。 好消息人找到了,坏消息是在别人家的床上,搂着别人的娘子。被抓了现行,关在祠堂里,他们赶过去时,都快被当奸夫淫妇沉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