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坐在什么位置上,都不能轻言战。 因为一旦开战,后果难料。 越是大型的战争,受到影响的因素越多,一旦导致最终战败,谁也难以承受后果。 周小舟冷笑一声:“打别的地方,本城主不敢说结果会如何,打莫耕城必胜。” 白元理不由问:“因何?” “人心散乱。 本城主大军一到,只怕很多人会揭竿而起倒戈一击,迫不及待的跟随本城主,掀翻了你们这些莫耕城大家族作威作福的嘴脸。 本城主将会是救苦救难的天兵神将。” 天时不如地利,地利不如人和,莫耕城何来人和? 只要外来的压力够大,足以引发倒戈。 这种外来压力必须足够大,足以改天换日,才会让莫耕人倒戈。 如果周小舟能拉起好几万,甚至上十万空军压过去,甚至自己不需要动手,坐看莫耕城内乱就好。 若是只有三两万人,则需要打上一打,消灭一部分统治阶层以后,看看会不会乱起来。 若是不到万人,人家全城可能团结一心坚决跟他血战到底。 这是压力不同产生的结果。 白元理一阵沉默,勉强笑了笑:“非要引发一场血战,对谁都不好,生灵涂炭而已。” “不破不立,破旧方能迎新,没有新生不需要流血。” 白家在莫耕城开枝散叶,人数众多,强者毕竟只是少数,一旦引发一场乱战,伤亡必大,这是可以预见的结果。 白家算是既得利益者,白元理更不想自己的族人遭难,虽然明白这个理,不是愿意承受的人,微微叹气,说:“总有更好的办法解决这些问题,莫耕城如今也在反思之中,假以时日,必定会有一番新的气象。” 周小舟不屑一顾:“你说可能吗?” 会有既得利益者轻易放下既得利益吗? 他们会誓死维护自己的利益,呲牙列齿见谁咬谁。 必须拿起打狗棒。 白元理有些沉默,转而说:“周城主的想法太过偏激,其实莫耕城没有你想象的那么不堪。” “不管你堪不堪,万里远征打到武胜国,就休想有好果子吃。” 周小舟叹了口气,“己所不欲勿施于人。” “你也好意思说这话?” 白元理很是无语,你知道这个道理,为什么非要把战争施加给莫耕城呢? “这不是对等反击吗,来而不往非礼也,不得不往。 也是为了教教你们做人的道理,劳心劳力,可歌可泣。” “周城主很善于诡辩,精于强词夺理,果然是个人才,相见恨晚,相见恨晚····” 这是挖苦还是叹服? 周小舟也不理他,淡然的左右看看:“怎么还没有上茶? 下毒的那种,上回没机会品,这回大家一起品一品,可不要只给本城主下毒。” 名正言顺给客人下毒? 这话让几个丫头面面相觑,一个丫头正好端茶过来了,有些不知所措。 周小舟也说不清上回是不是有人给他下毒,也不知道是不是这个丫头,仔仔细细打量她。 “大人冤枉,奴婢岂敢下毒。” “上茶,毒别人可以,毒本城主····嘿嘿!” 笑的很瘆人。 毒死客人无罪。 茶杯逐一放下,这样的茶谁敢喝! 白家三人面面相觑,一脸的无语。 真要被毒死了,也就毒死了,白家如今势弱,未必敢吭声。 问题是,周城主也在被毒杀的范围内,算是受害者,总不能让受害者负责吧? 器城也有内部争斗,莫耕城更是不可能团结的铁板一块。 就算白家和莫家多少年来好得穿一条裤子似的,如今外部出现了难以承受的压力,也得被压得出现裂痕,直至分离,甚至要割裂摆脱以自保。 那丫头转而端起周小舟面前那杯茶,轻轻喝了一口。 算是试毒。 自证清白。 白家三人自然没有这样的待遇,依然不敢喝这茶。 很难说是不是真的有毒,不喝总行吧? 白元理笑说:“周城主率性之人,又有游戏人间的心态,深得我心,在下觉得你我能成为知交。” 周小舟说:“等把你们白家收拾了,你还愿意做知交的话,咱们就做知交。” 这算什么话嘛···· 白元理笑了笑,也不跟他较真,转而说:“周城主如今春风得意轻狂时,听不得逆耳忠言,咱们不讨论不愉快的事,在下且说说云游时所见所闻,共一乐。 周城主几时远游,当能少走很多弯路,避开不少陷阱。” 这个话题,周小舟确实有些兴趣,他确实也想到处走一走,而不是被困在这口井中。 之前被困在武胜王城那口井中,如今的器城虽然大了一些,依然是一口稍大一些的井而已。 诗与远方,总是让人充满期待充满希望。 “今天正好有点闲,不妨说来一听。” “出门在外就有危险,就算没有害人之意,也得有防人之心,一路上也确实处处陷阱,都是人害人。” 白元理不由深深叹气,何必呢何必,简直难以理解。 为了多得一分利,甚至不利已也损人,都是人这个群体能赶出来的事。 “若是江湖经验丰富,小心翼翼的避开各种陷阱和不必要的麻烦,一路上还是美好多多,风景秀丽,值得出行。仅仅是去那边听道场,也值了。 我们温洲大陆上从来不会有合道境公开开道场,在航洲大陆随处可见,不少还是我们这边的合道境高人。 修仙者去那里,最值得期待的还是听高人讲道,必定会有感悟。 周城主如今这心性,最该去听听道场,洗涤一下杀意和戾气,方能平和下来。” 合道境高人的道场,确实值得一听,人家修炼到那个高度了,岂能没有道理。 差不多跟听教授讲课一样,人家都是教授了,就算胡说八道也趋之若鹜。 周小舟也确实觉得自己的戾气与杀意与日俱增,能力越强杀意越大,有个地方洗一洗,是不错的选择。 “要钱吗?” 白元理就被噎了一噎,你还在意钱吗? “自然是要钱的,一场千金还难以进得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