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属下作主,要他瞒着王爷的。”祈容临脸色一变,身形一闪,抓住了鞭子,急声说道:“昨日属下已经传令回京令玄卫营全力寻找王妃,白婧诗一个女流之辈,耍小性子而已,翻不了天。可如若王爷不能及时抵达隅州,后果不堪设想。”
“好大的狗胆?昨日之事,你今日才告诉本王?”封宴猛地掸了一下手腕,祈容临和方庭都摔了出去。
众侍卫不敢劝,纷纷下马跪到了他的马前。
“这么大的事,你们居然敢瞒本王?”封宴面色阴沉,打马就走。
祈容临不管不顾地冲上去,用力拉住了缰绳。
“王爷你不可回京!想当年,你明明战功显赫,可回到京中你就被逼着交出了兵权,你步步为营,运筹帷幄,这才在京中站稳脚跟。那些豺狼对你虎视眈眈,无时无刻不想逮着机会撕咬你,你若此时回京,被他们看见,你知道后果是什么!”
“闪开。”封宴怒斥道。
“你们还不过来拦住王爷。”祈容临死死抱着马脖子不肯放人。
“祈容临,不要逼本王翻脸。”封宴用力掀开祈容临,决然地往回京的路上奔去。
“快追啊。”方庭翻身上马,急声大叫道。
“你们不许跟过来,去隅州,本王稍后与你们会合。”封宴掷地有声地下令。
夜风呼啸,祈容临一脸忧色地看着封宴的背影,恨恨地长叹一声,用力跺了下脚。
“留两个人等待玄卫营前来会合,布置机关,搜索月殒之地。记住,若不能为我所用,就毁掉这地方。”祈容临安排完,带着方庭等人匆匆起程。
“祈大人,王爷能赶来吗?”方庭焦虑地问道。
“你现在知道问我了?”祈容临恨铁不成钢地瞪他一眼,骂道:“你真以为我是担心他赶不到隅州,他封宴是什么人,他一定能赶到!可他身体受得了吗?我方才不过是想用隅州之事紧急,阻止他回京奔波,你倒好,不仅把事捅出来,还杵在一边像哑巴一样。你到底是宴王的人,还是宴王妃的人?宴王真的倒下了,你拿命抵给他?”
“我……我……”方庭哑口无言。
“别说了,赶紧走。我们在前面多做点事,他赶来后就能少忧心。”祈容临的马鞭越挥越快,一张清俊的脸绷得紧紧的,眼中全是焦灼之色。
急促的马蹄声惊得林间鸟兽乱窜,原本宁静的深林,骤然被搅得风云沓起。
……
晨曦初露,悠长的牛角号声在京城上空回响起来,开春大宴准时开始了。
城门外,顾倾颜看着紧闭的城门,顿时慌了。好不容易回城,没想到城门进不去。
“晁王,你能让他们打开城门吗?”她匆匆走到封夜晁面前,焦急地问道。
“不能。”封夜晁坐在马背上,冷漠地低眸看她:“本王能带你回京,已经仁至义尽,你不要得寸进尺。开春大宴结束之前,这城门是不能打开的,谁敢违背祖宗定下的规矩?父皇都不能。”
“那总有地方可以进去吧?或者哪里有洞,哪里有沟,我爬进去也行。”顾倾颜急声道。
封夜晁挺了挺背,冷笑:“本王是天之骄子,哪会走那些龌龊之地。”
行,你骄子你清高。
但他也确实带着她狂奔了两日,顾倾颜没理由还要责备他。她转头看向等在城门外的那些小百姓,说不定这些人会知道进城之路?
她刚走进人群,突然一只满是茧子的手掌伸过来,一把抓紧了她的手腕,把她拖到了人群后的僻静角落。他一身黑衣黑袍,戴着面具,风尘仆仆,只露出一双乌幽的瞳仁盯着她看。
这、这不是封宴吗?
他怎么跑回来了?
“你……”正要叫他,被他一只手捂住了嘴。
“过来。”封宴拉住她,低哑地说道。
这是多久没喝水了,嗓子哑成这样。
顾倾颜跟着他到了城门一角,他回头看了看,一把紧紧地抱住了顾倾颜,高大的身子绷得紧紧的,竟在微微颤抖。
“为什么和他在一起?”他哑声问。
“被追杀的时候,他恰好路过,顺道救了我一下。你呢,你怎么回来了?”顾倾颜搂着他的腰,担心地问道:“你背上的伤怎么样?毒呢?有没有发作?”
“没有,祈容临用药物给我克制住了。”封宴松开她,捧着她的脸,心疼地说道:“怎么瘦成这样!幸好你没事,否则,我……”
封宴说不下去,他才出门几日而已,顾倾颜就被人给绑了,幸好她已经安全脱困,否则……
他不敢往下想。
回程路上他也想过各种绝境、各种可能,一腔热血几乎要胀破他的胸膛。
封宴越抱越紧,恨不得把她揉进身子里。
“我没事,就饿了几天而已!”顾倾颜的脸在他的手心蹭了蹭,小声道:“你呢,你有没有事,你是从隅州回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