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沉沉的夜色让白日里看起来风和日丽的大骇变得十分可怕,黑漆漆的不见一点光,像是被汹涌打翻的墨汁,想要将世界的一切都吞噬进去。 黑夜放大了人心中的负面情绪,飞机失事的混乱与惊恐、流落荒岛的惶惶不安都在夜中放大。 因着孟游对天象的判断,几人已经用手中仅有的材料搭建了一个临时的遮蔽场所。 少女鼓着一张小脸,却也没有说什么,只是她表情的不悦与不适大家都看的出来。 “我在往这边挪一挪,”杜衣何说着,又往最旁边靠了靠,纤长的形体几乎要贴在边缘了。 那是最冷的地方了,靠着风。 最开始几个男人的意思是让她们睡在中间,只是杜衣何强烈要求才分成男女两边。 看着身着单薄白色衬衣的女生,乌佑抿了抿唇,神色带着明显的不高兴,“算了,你还是靠过来吧,还能给我的取取暖。” 近乎嘟囔的黏糊声音在狭小的空间里清晰明白,杜衣何抱着怀中用来遮盖的衣服默默靠近,身边少女身上的馨香变得更加浓烈起来。 将这个临时搭建起来的小小居所也衬得像是什么幸福小窝一样。 被身边一男一女挤在中间的乌佑子那种不爽,杜衣何只是一个可怜无辜的女孩子,但是孟游可是拿了她爸爸的高额工资。 大不了回去给他一点精神损失费,想明白的少女当即也不再忍着,艰难转身面朝男人。 他们之间的身高差距有些大,尽管睡觉时大家的头大致都在同一水平线,但是当乌佑转过来时,第一眼看到的确实是对方突出性感的喉结。 孟游似乎睡着了,不同于他们将能盖的衣服都搭在身上抵御寒冷,他只是敷衍的在腰间打了一件衬衣。 但是对方依旧面色红润,身上的热气随着上下起伏的胸肌甚至扑了乌佑满脸。 一定是因为这家伙睡在中间的缘故。 看着满身闭目沉睡的样子,她半点没有心疼对方抱着她走了一下午,傍晚又和另外几人搭建帐篷的辛苦,就连乌佑吃的东西都是男人一点点耐心的剥出来。 听说男人的喉结都很脆弱,乌佑倒也不想在这个最艰难地地步废掉自己的保镖,只是她现在需要对方提供一点情绪价值。 这可真够坏的。 乌佑伸手捏住男人微微上下滚动的喉结,一点点加重力道,瓷白小脸仰起,目光一瞬不瞬的盯着男人俊美的脸。 男人闷哼一声,眼睫颤了颤,但是没有睁开眼睛。 “小姐,有什么事吗?” 男人的声音暗哑低沉,还带着些许气音,似乎并不想打扰到其他人睡觉。 乌佑才不管,她感受着手指间滚动的更加剧烈的喉结,有些好奇的按了按,没什么特别的反应,随之抽开了手。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她感觉对方的身体像是被她的手掌吸附一样顺着她的方向移了一瞬,但是那太短暂,像是错觉,乌佑没有多想。 “我要听睡前故事。” 一向沉默隐忍的男人深深喘息了一瞬,“大小姐,我们现在是在荒岛上。” “就是因为在荒岛上才需要睡前故事。” 否则现代生活那么多好玩的,她哪里有时间听什么睡前故事。 孟游无奈,深邃英挺的五官隐没在黑暗中,看不到他的表情,只能听到他略有些沉重的喘息。 像是被无理取闹、分不清场合的少女气得不轻,似乎下一刻就要暴起将对方暴打一顿。 乌佑一边暗暗欣喜自己的演技,另一边下意识缩了缩脖子,害怕对方真的忍不住第一天就挥拳上来。 按照剧情,他们可是在三天后知道可能近段时间都没有办法获救才对她冷淡无视的,即使那样也没见对方有动手的念头啊。 难道是自己演的太成功了? 强撑着自己不满的语气:“不讲就不……” 她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男人的声音打断,他的声音并没有什么过多的起伏,平淡的就像是老教师在讲台上的照本宣科。 还是一个特别幼稚的故事。 “幼稚。” 光明正大的吐槽了一句,乌佑也挡不住这催眠一样的故事,意识很快陷入黑暗。 孟游还是在她无意识想要靠近热源时,才发现她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了。 外面的风声凛冽,像是恶魔的低语,这间临时居所又小的过分,甚至他的身躯都不能完全的舒展开,两条大长腿只能委屈的曲起。 但他的心却似乎得到了从来没有过的宁静。 少女的睡眼很恬静,和她醒来时那种对所有事、所有人都不满意的生动形成鲜明的对比。 好似在折腾的主人欲仙欲死之后终于安心睡去的调皮小猫。 让人头疼,但是却不舍得说一句重话。 长长的睫毛安静垂下,遮住了那双灵动的眼眸,不知是怕冷还是在这样的环境下缺乏安全感,白皙手指攥成拳,抵御在胸前。 看了半晌,凶厉得就像是野兽一样的男人,小心翼翼捏起少女细白的手腕,将那细嫩小手搭在自己喉结处。 听着外面风声始终睡不着的杜衣何不小心与他对视上,男人贪婪的、野兽一样择人而噬的眼眸骇得她瞬间闭上眼睛,心脏狂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