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缨,我……”李树闻愧疚地望着虞栀缨,百口难言。 他深知虞栀缨气恼的是,她因他的事被牵连,被困晋国三年,而他却毫无踪影,留她一人在晋国备受折磨。 然这一切都并非他所愿,他也是没有办法。 “你什么你?李树闻……不……李长策,我虞栀缨并不是个不讲理的人,我给你个机会解释,你说吧,这三年,你在干什么?为什么到现在才现身?”见李树闻婆婆妈妈的,说不出个所以然来,虞栀缨不耐地直接打断李树闻的话,问道。 李树闻无奈地松了口气,一脸真挚地望着虞栀缨慢慢说道:“小缨,不管你信与不信,在我心里,你一直是我的妻子,你比我的性命还重要。我知你在晋国三年过得很痛苦,但我不是故意来晚的。那日我摔下悬崖,命悬一线,若非我母后相救,我早已死了。我母后虽十恶不赦,她犯下的过错难辞其咎,但是她临死之前,也深知自己作孽太多,为救我性命,把毕生的功力传给了我,所以我的武功才得以长进。” “那你为何迟迟不出现?”闻言,虞栀缨更加生气道。 她知李树闻是李树闻,萧知蘅是萧知蘅,就算萧知蘅杀了他们镖局那么多人,但跟小闻无关。萧知蘅连亲儿子都杀,虞栀缨还能说什么,她若将长缨镖局那么多人的死怪在李树闻身上也不公平,除了自认倒霉外,她也无法。 可是,当听到李树闻身上的武功是萧知蘅给的后,虞栀缨原本镇定的心,瞬间又躁动起来。 萧知蘅杀了他们镖局那么多人,还杀了林叔,重伤了她爹,现在她却被萧知蘅留下的武功所救。 虞栀缨觉得可笑至极,瞬间觉得身上像粘了无数蚂蚁一样,恶心地不行。 她厌恶地瞪着李树闻,下意识地往后退了几步,与其保持距离。 李树闻隐约猜到了虞栀缨的心思,无辜地上前一步,望着虞栀缨继续解释说:“你以为我不想出现吗?可我母后那么霸道的武功,她忽然传功给我,我体内仿佛有股真气乱撞,剧痛难忍,甚至差点走火入魔,爆体而亡。若非静王叔请了古慧寺的源木大师为我医治,我可能早就死了。” 没想到还有这一遭事,虞栀缨震惊地看着李树闻,仔细地盯着他上下察看道:“什么?走火入魔了?你现在怎么样了?” “已经没事了,我体内被种下了血蛊。”李树闻淡淡地解释说,眼神有些黯然。 虞栀缨惊讶道:“血蛊,那是什么东西?” “那是一种稀有蛊虫,可以专门修复人体内受损的经脉,平衡身体里的气血,就是因为有血蛊在我体内流通,我体内的真气才平稳下来。但谁能想到,血蛊虽有用,我体内的那股力量彻底被调和,我一直断断续续的昏迷,清醒,整整两年多的时间,才断断续续消化了我母后的内力。” “我发誓,我一醒来,得知你的消息,就立刻来找你了。”你在我心里,比我的命都重要!” 李树闻的话句句诚恳,毫无撒谎的痕迹。 虞栀缨愣愣地望着李树闻一脸真诚的面庞,一时无话。 “真的,你信我,我甫一好,就听到静王叔跟人商讨吴大人自请来边疆御敌,我想这是我来晋国找你的最好机会,所以就趁静王叔不注意,逃出了静王府,找到了吴大人,逼着他带我一同来边疆。”生怕虞栀缨不信,李树闻抬起手,卷起自己的衣袖,露出白皙的手臂,对其施法,瞬间,那手臂的血管里突然涌动起来,有好几只蛊虫隐隐在皮肤下面蠕动:“你看,我身体里的蛊虫还在动呢。” 虞栀缨见状,顿觉毛骨悚然,她惊恐地上前,激动地抓着李树闻的手怒斥道:“静王爷怎能给你种这样的东西?就算为了救你,他也不能这么对你!这蛊虫可有驱除的办法?” 感觉到虞栀缨言语间的关心,李树闻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他嘴角微扬,依旧装出一副可怜的样子道:“无解,此血蛊一入人体就如同在人的身体里扎了根,除非宿主死了,它们才会死。” “这蛊这么邪门!太可怕了!你说这蛊是源木大师给你种下的,等回了晋国,咱们一起去找他解蛊,他是下蛊人,定有办法帮你的。”虞栀缨急着道,不知道自己话语行间已经原谅了李树闻。 问声,李树闻脸上的表情瞬间变得柔软许多,他伸手握住虞栀缨的手,温声安抚道:“小缨,解蛊一事不急,你不用担心我,倒是你,你受的伤很重,高烧未退,得好好休息。那些晋国士兵很快就会收到这座山里,我们后来还有硬战要打。” 虞栀缨看到被李树闻握在手里的手,当即脸色一红,别扭地一把推开李树闻,闷声道:“谁关心啊!你没死最好,我也可以松口气了。” 说完,虞栀缨抬眼看着李树闻,郑重其事地说道:“李树闻,你能来救我,我其实很开心。不过万一晋帝派了很多人追捕我,若我真的跑不掉,你就先走,不用管我,我能再见你一面,也……也算是聊了一个心事。” “小缨,你在说什么胡话,你是我的妻子,我怎可弃你不顾!”李树闻急着说道,伸手再度握住虞栀缨的手。 虞栀缨听到他的话,咬了咬唇,没作声,过了一会才缓缓地将她的手从他手心抽回来,轻声道:“我让你不要管我,不是怕连累你。我就只是真的,不想再同你有更多牵扯。” “你……什么意思?”李树闻瞪大眼睛看着她。 虞栀樱愣愣地看着前方道:“字面上的意思。” “你说清楚!” “好,那我说了,我们是成过亲没错,我也曾想过要与你长相厮守,可那都是在你母后没有杀我长缨镖局那么多人之前。我知道你母后的错,我不应该怪在你头上,可是,我根本做不到当一切没有发生过一样,像原先那样对你。” “我想对你好的时候是真心的,现在想分开了,也是真心的。” “你如今有了武功,等于有了自保能力,我也不需要再为你担心。我自己也能照顾好自己,所以,我们还是分开吧。” 虞栀樱不敢看他,可依然一句一句,说出了自己所有的真心话,她不想和他之间有任何误解,在一起的时候坦诚,不在一起的时候也好好说清楚。 这是她做人做事的准则。 听懂了虞栀缨的意思,李树闻一脸受伤地望着她,良久,才艰涩地开口道:“小缨,你这是不要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