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他受伤了,我要带他去鲜阳城的分局落脚,再找个大夫给他看伤。”虞栀缨理直气壮地看着李树闻道:“他是我朋友,有人追杀他,我不能不管。” 她说这话时,影生直直地看着她,眼里有一丝动容。 而李树闻却好像是清醒过来一般,觉得自己太丢人了,怎么搞的跟别人争风吃醋一样。 这真是太难看了,李树闻的肩膀默默垮了下来。 李树闻扭过头,挽尊道:“我就随便问问。” “是是是,我就随便答答。”虞栀缨笑笑,知道他不好意思了,伸手摸了他的头,转头朝影生道:“鲜阳城外不到五里处,有我们长缨镖局的分局,我现在送你过去吧。” 影生没有拒绝,因为他知道,虞栀缨决定好的事,就算别人拒绝也没用。 “小姐,既然这有分局,咱们为何还要住在张家啊!那张家房间少的可怜,大通铺又硬又冷,我昨夜都没怎么睡着,要不今晚,咱们都留宿在分局好了。”小姜郁闷地在旁说道。 虞栀缨摇着头,朝她看了一眼:“咱们明天一早就走了,将就一晚吧。换地方住还得回去收拾东西,不够折腾的呢。” 话落,虞栀缨走在前头,带着众人默默离开酒楼。 虞栀缨、李树闻还有影生三人心中皆有心事,一路上都没说话,只剩小姜依旧叽叽喳喳说个不停。 虞栀缨也算服了她这丫鬟了,小姜八成就是鹦鹉转世,聒噪得很。 四人不紧不慢地往前走,途经一家药铺,虞栀樱想着先给影生请个大夫看看伤,抓些药,省得到了分局再折腾了。 想到这,虞栀缨带着众人走到一家医馆旁边,这医馆门面不大,开在一个小巷子的路口,要不是顺路经过,虞栀樱都没注意到。 刚要跨门进去,就瞥见一个熟悉的身影和一个老夫人站在小巷子的里的医馆的后院门口。 “这不是吴姑娘的夫君吗?跟他说话的老妇人是产婆吗?”小姜率先多嘴说道。 虞栀缨等人一同朝张标望去。 小门前,张标手里拎着几袋药包正要走,一个老妇人跟了出来,似乎在说着什么,那妇人看起来很是苍老,想必早就过了六旬。 虞栀樱挑眉,刚想喊张标,影生突然拉住了她的手,将她拉到一边。 虞栀缨一脸惊讶地看着影生。 “大小姐认识此人?”影生低声问虞栀缨。 虞栀缨诧然:“认识,怎么了?你也认识他?” 影生摇头,看向张标面前的老妇,小声道:“我虽不认识他,但是认识跟他说话的那老妇。这妇人并非你们所说的产婆,而是江湖上有名的黑寡妇,专门做一尸两命的买卖,单凭她一双枯槁老手,就决定了那些怀孕的妇人肚中孩子的生死。听说她最喜欢用紫河车和刚出生的死胎做药引。虞姑娘认识的人来找她,可是家中有产妇?” “黑寡妇?”虞栀缨震惊道,当即有些愤怒地看向店中的张标。 “你说的可都是真的?”虞栀缨冷着脸问影生。 “我何时骗过你?”影生定定地望着虞栀缨道。 虞栀樱深吸一口气,当即攥紧了拳头。 没错,影生这人从不撒谎。张标明明是出来给吴清抓安胎药跟找产婆的,为何会来找个专门堕胎的黑寡妇? 难道,他要害吴清? 虞栀缨猛地睁大双眼,意欲冲进药房找张标问个明白。 未等她迈开步伐,这次李树闻率先拉住了她。 “小虞姐姐,不可冲动。张大哥对吴姐姐那么好,我们都看在眼里,万一他只是不小心路过,不知道她是黑寡妇呢?我们先弄清楚,可别惹出什么误会,坏了人家夫妻感情。”李树闻劝说道。 虞栀缨觉得有理地点点头,带着李树闻等人隐到了一侧。 四人说话间,张标已经出了小巷,拎着药袋子从药房内走了出来。 怕他察觉,虞栀缨几人连忙藏到了路边的一辆马车后,直到看着张标拎着东西走远,才又慢慢现出身来。 “你们在这等着,我去会会那黑寡妇!我倒要看看这张标找她做什么?”虞栀缨眯着眼望着张标离去的方向,暗自说道。 李树闻几人互看一眼,没有再阻拦她,虞栀缨一个人推开小院的门走进去。 “你有什么事?”那老妇见有人闯进院子,以为是新客来了,立刻带着一脸慈祥笑意相迎。 “我继母即将临盆,想寻一经验老道的稳婆,听说您经验丰富,特来求请。”虞栀樱笑着道。 “哦,是来找我接生?”老妇人问。 “对。” “何人介绍你来的?” “张标。”虞栀樱道。 “张标,他不是刚走。”老妇人皱眉道。 “确实,他的妻子和我后娘前后脚怀孕,所以,为我介绍了你。说你……”虞栀樱笑笑,一脸神秘地望着老妇人笑:“你懂的。” “我的价钱可不便宜。”老妇人一副我懂的表情,笑着摸了摸自己地双手。 虞栀樱笑着从怀里摸出一锭银子:“只要事情能成,不露破绽,绝不会亏待了您。” 老妇人收下银子问:“你想我怎么做?” “我想和张标哥哥一样。”虞栀樱靠近她,小声地道。 “去大留小?”老妇人挑眉。 虞栀樱咬牙,笑:“对。去大留小。” “简单,你继母几个月了?” “八个月了。” “我给你开几副药,是我的独家秘方,可以让胎儿迅速长大,到生产那日你再叫我去,我保你心想事成。”老妇人笑道。 “可万一她生下来了?” “放心,就是生下来,下体也撕裂巨大,血崩不止,活不了多久。”老妇人道:“到时候,紫河车可是我的。要我说,你那继母生的孩子留着做什么?干脆一不做二不休……” “那可不行,我们家缺个顶门立户的男丁。”虞栀樱冷冷道:“大娘去给我抓药吧。” “好嘞,你等着。”没一会,老妇从院子里捡出几副药给她:“拿回去给你继母当安胎药吃,三碗水煎一碗,一日两顿。” “会不会被查出来?” “放心,我做这生意几十年了,这就是胎儿发育不好时开的安胎药,都是补药,只是,不能孕后期吃。凭那经验再老道的捕快,也是查不出来。” “原来如此。”虞栀樱看着手里和张标一样包装的药包,抬头笑着问:“张标哥哥,也是拿的一样的药吗?” 老妇人没回答,只是拍拍她的手,其中的意思,不言而喻:“用的好,再给我介绍客人啊。” “放心,我一定给你好好介绍。”虞栀樱说完,愤怒地一把将老妇惯在地上,骂道:“像你这种黑心的玩意还想继续祸害人!小姜,给她困了送官府!” 小姜等人在外面偷听,早就忍不住了,一听虞栀樱叫她们,连忙冲了进来。 老妇人瞬间明白自己被钓鱼了,连忙摆手否认道:“送什么官府,我可什么也没做啊?” “你还说你没做?你就是专门祸害产妇的!你刚才说的我都记着呢!” “我说什么了?我什么也没说!” “你给我这药!你还想抵赖?” “我这药怎么了?我这药就是安胎药,是你说要给你继母买安胎药我才卖给你的!” “你!你还敢抵赖,信不信我杀了你!” “我可是官府登记的稳婆,你杀了我,可是要被追捕的!”老妇人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自己暴露也不是一次两次了,这种场面见惯了,可惜,那些人没有证据,女人生孩子本来就是生死关,自己只不过顺手推一把罢了! “你!”虞栀樱气的不行,差点上去一枪戳死她!李树闻却拦住她说:“姐姐,现在没时间和她纠缠,吴清姐姐有危险!” “不行!我今天非弄死她不可!”虞栀樱气上头了,拿着枪还没动手,只见眼前一道血红闪过,老妇人瞪大着眼睛倒下了,脖子上血水刷刷地往外流。 影生淡漠地收剑,一副杀人吗?我来就行的样子。 虞栀樱:“……” 他杀人的样子还是一如既往地帅。 “这杀了,岂不是死无对证?”李树闻有些头疼道。 “杀的好,这简直是为民除害!”虞栀缨说完,心里还是惦念着吴清的安危,连忙道:“小姜,你先带影生去分镖局养伤,小闻,你跟我去张家!” 说完,就带着李树闻冲出小院,直奔张家而去。 影生望着她风风火火离去的背影,眼里闪过几丝不开心。 居然不带他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