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的藏宝库,竟然真的存在! 他的母后……并没有被冤枉? 可是,若她真的敛财,建了藏宝库,都图谋到这一步了,为何还要自戕? 突如其来的冲击打破了李长策这些年为萧皇后洗刷冤屈的信念,像有什么东西在他脑子里到处乱撞,李长策头疼得仿佛要寸寸炸裂,他实在受不了,吃痛地用手捂住头。 这应皇后除了给他下了木薯粉,还下了什么? 李长策胃里一阵恶心,他扶着墙呕吐起来。 突然,寝宫外传来人声。 “你确定太子进去了?” 混沌中,李长策依稀能辨别出这是大内总管杨蒿的声音。 “回总管,我确定看到他进天蘅宫了,都快一个时辰了,他还没出来。” 这个声音有点耳熟,李长策反应了过,想起这是应皇后身边的一名近侍。 “他这会儿身子不适,想必晕在里面了,趁此机会,赶紧进去把事办了。”杨嵩凶狠道。 “是!”另一人道。 话音刚落,殿外传来了机巧运转的声音。 有人在闯宫。 意识到对方要干什么,李长策猛地伸手咬了下手指,然后放出鲜血,逼出体内的毒血,待意识清醒些后,他回到桌前,按下机关,将暗格的门重新关上,然后又伸手摸向墙壁,打开了另一个机关,随后一条长廊出现在他的面前。 这是他这么多年暗自在这修的暗道,可以直通东宫他的寝室。 趁外面的人被机关牵制住,李长策没有多想,直接低头躬身走进了暗道,一路往里走去。 不稍片刻功夫,他就回到了东宫的寝房,从门内出来,突然一股浓烟袭来,李长策被呛了一下,抬眼,发现整个寝宫都被火海包裹着,火势汹涌,根本没有逃的地方。 “殿下!殿下!殿下还在里面!” 李长策隐约听到了春桃的哭喊声,随后是夏荷的。 “你别胡说,殿下并未回宫,他不在里面!”夏荷道。 “若殿下不在里面,那些人何故要特意放这把火。咱们东宫素来人少,冬日也很少用火,无缘无故岂会突然走水,生这般大火。”春桃哭喊着。 李长策想出去看看情况,但无奈,整个寝宫内全是火,烟雾呛得他睁不开眼,他根本没法出去半步。最终无奈之下,他又回了暗道,一路往回走。 东宫回不来,天蘅宫也去不了。 身上又不知道被应后下了什么药,李长策难受地瘫倒在暗道之中,无奈地笑了起来。 看来新皇后一党今日是铁了心地要他死了。 正好,这皇宫他也待腻了。 李长策手里紧紧地握着那张被他从暗格里带出来的藏宝库设计图,将它放进了胸前的衣襟里,随后体力不支地晕了过去。 东宫外,几名侍女跟太监,在奋力救火。然数簇火光渐渐合并,火势排山倒海,所到之处,肆虐吞噬,无一幸免,很快,整个东宫都被火海给吞噬。 “走水啦!走水啦!” 待其他寝殿的宫人们闻讯赶来,一边救火一边发出声声叫喊时,东宫几乎被烧了大半。不管大家怎么扑救,最后烈烈大火,还是照亮了黑夜中的半座皇城。 大火三日而绝,烧死了很多人。就连太子李长策都不幸葬身火海,辰王悲痛不已,连着好些天都无法上朝。 而某天,千里之外的青州市井,突然多了一个叫李树闻的小乞丐。 李长策死了,可李树闻还活着。 “殿下,大火当日,您是如何从皇城里逃脱的?”魏江不解地问李树闻。 李树闻笑:“你当你家殿下跟你一样蠢吗?应后继位后,每天都想杀我,我怎么可能只挖一条地道。那日我昏迷后,很快就被浓烟又熏醒,立刻拿银针疏通了自己的血脉,待意识清醒后,就寻了另一条暗道,直接出了皇宫。” 魏江点了点头:“怪不得,我那日寻遍整个皇宫都寻不到您,原来您早就出了皇城。” “应后想杀我,我便如了她的愿,待所有人都以为我死了,我才好留在江湖上,寻找我母后留下的藏宝库,还有她宁死也要隐瞒的真相到底是什么。”李树闻道。 魏江惊叹一声,忽而又困惑道:“那殿下没死,那具东宫内的尸体又是谁?” 李树闻低头道:“那日东宫内除了我,还有十几个宫女太监,八个当值的暗卫,他们被反锁在东宫内,大火烧了三天,尸骨都快烧成灰了,我也不知道是哪一个的尸体被认成了我,也许是不是我不重要,我死了才最重要吧。” “怎么会!也只是一些子小人希望殿下身故而已,殿下可千万不能如了她们的心愿。” “如不如愿的,也都这样了。”李树闻早就累了,他不想每天心惊胆战的生活在那座宫殿里,身边的所有人似乎都是他的敌人,都想把他从那个太子的位置上拉下来,他如履薄冰的坐了那么多年太子,他一直以为自己只要做的好,母后就会多看他一眼,父亲也会更喜欢他。 可其实,母后从始至终根本没在乎过他,父亲近些年也更满意七弟,那些大臣们私下里也纷纷对七弟投诚,好像自己只是给七弟树的一个靶子,一块磨刀石而已。 他不想再当宝座上的靶子,他是人,被人一次一次的捅刀子下毒放火,他真的会痛,会害怕。他想哪怕有一个愿意保护他也好,可惜没有,在皇宫里,没人喜欢他,没人期待他。 所以他跑了,离开了那里。在江湖上虽然颠沛流离,可是他也遇见了可爱的人,她会保护他,她说他很好,还说会养着他。 她对他没有一点点要求,只要他在身边就好。 他有时候甚至觉得这辈子就在她身边做个没用的童养夫也挺不错的。 魏江见李树闻一点斗志也没有的样子,有些着急道:“殿下当真不跟我一同回宫吗?” “我好不容易逃出来,怎可现在就回去。更何况,现如今母后藏宝库的钥匙碎片出现了,我更加确信那个藏宝库是确实存在的。” “皇后娘娘的宝库真的存在?”魏江大为吃惊,当年皇后娘娘可是为这事自戕鸣志的啊。 李树闻点头:“如果我没猜错的话,钟北尧应该就是母后的心腹之一钟兆,也是我母后的御前侍卫,不然他为什么会藏宝库的钥匙碎片?” 魏江忽然想到了什么:“我听说,这钟北尧跟他夫人是从晋国发家,迁到辰国来的。钟夫人是晋国人,那他应该也是晋国人” “只可惜,他死了,不然可以从他身上挖到更多线索。” 魏江默默地听着,点头道:“属下明白殿下的意思了,既然殿下要留下,那我也留下来保护殿下。” “不用了,你一堂堂羽林军首领,长久不在京都,肯定会引起新皇后一党的注意,到时候别说保护我,给我惹麻烦还差不多。”李树闻嫌弃完他,神色又微微一松,变的柔和多了:“再说,现在有人保护我。” 魏江惊诧:“谁啊?……” 魏江还未说完,就听远处传来一道焦急的呼唤声。 “李树闻!” 是虞栀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