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霜犹豫了下,跟着他从另外一道小门出去了。 小门外边,竟然是一条极窄的巷子,大概只能容一人通过,若是稍微胖一些,就连转身都会有些困难。 秦霜此时跟在这个年轻男人的身后。 若是她偷袭对方,在这种情况下,男人就算是及时反应过来了,也施展不开拳脚。 “我们现在去哪?”她低声问。 “去我的住处。”前面的年轻男人走得很快,回头看了她一眼, “我叫花无间。” 秦霜打量了一番他的背影,没有再说话。 沿着这条小巷走了几分钟左右,眼前就出现了大路。 秦霜跟着花无间又拐了三个弯,最后进入了一处巷子里的一间小房子。 “请坐。” 花无间给秦霜搬了一张椅子,而后在她对面也坐下了。 秦霜稍微扫视了一下这个房子。 麻雀虽小五脏俱全。 看上去只有一个人的生活痕迹。 “你和你要找的那三个人是什么关系?”花无间身子微微前倾,看上去有些迫不及待。 秦霜那双形状姣好的眉毛轻轻皱起,目光直视着他, “你和他们又是什么关系?” “你放心,我不会对他们不利。” 花无间目光微沉, “还好你碰见的是我,如果是知晓楼的其他人,现在你已经惹麻烦上身了。” 在秦霜警惕的眼神中,他叮嘱, “你记住了,不要在知晓楼的范围内提到他们三个人的名字。” 秦霜被他这严肃的语气弄得有些懵。 “你们知晓楼和他们有仇?” 花无间闻言唇角轻扯了一下,笑容讽刺, “应该说,知晓楼现在的主人和他们有仇。” 秦霜敏锐地抓住了他说辞中的用词—— “现在”的主人。 “和知晓楼所属权的变动有关吗?” 秦霜正猜测着,就见花无间点了头。 他道:“知晓楼的上一任主人,就是夏明修。” 秦霜根本没敢往这方面想过,她顿时有些呆怔住了。 夏明修兄弟三人难道不是做生意的吗? 怎么突然之间成这劳什子知晓楼前任主人了? 从前是知晓楼的主人,现在是知晓楼的仇人? 见秦霜的眼神还半信半疑,花无间耸肩, “我没必要骗你,至于我现在带着你到这里来,也是因为我算到,你会是他们能否夺回知晓楼的关键。” 秦霜冷静下来,开口: “那你怎么就没算出来,我是来找他们报仇的?” 花无间闻言一愣,顿时笑起来, “你警惕性还挺强,诈我呢? 不过没这种可能。” “为什么?” 花无间听着她不依不饶地追问,都忍不住笑得更欢快了, “你不是他们的亲人吗?找他们有什么仇? 再说了,要真是有仇,可不是你这个态度。” 秦霜有些惊讶, “你算出来的?那你为什么还问我和他们是什么关系?” 难不成他还真有些真本事? 她看着花无间的眼神有些许的变化。 花无间大概是感觉到她在怀疑自己的业务水平,沉默了一下。 “照例询问一下不行吗?难道夏明修是你爹?” 花无间似乎是在开玩笑,但秦霜却莫名觉得,他似乎有些兴奋? “不是。”她一口否决。 “啊~”花无间的神色竟还像是有些遗憾一般,也不追问了。 秦霜:“……” 她猜测,花无间和夏明修可能是损友关系。 一听到自己和夏明修不是父女关系了,态度立刻就专业了。 她差不多相信了对方先前所说的,也暗暗感到幸运。 还好是遇到花无间跟她说了这些。 她倒也不是担心引火上身,而是担心知晓楼现在的主人听说了消息,对夏明修三人不利。 “那知晓楼的范围有哪些?” 秦霜还记得花无间让她不要在知晓楼的范围内提及三人。 谁料,花无间说出了个简直令人崩溃的回答, “益州城内几乎处处都有知晓楼的眼线—— 除了我这儿,百分百安全。” “因为你是知晓楼的人?” 花无间点头又摇头,并没有明确地回答。 他起身,从一旁的书架上面取下来一张空白的纸张,提笔在上面写了点什么,随后折叠好交给秦霜。 “这上面是他们三人的住址。” 花无间修长的手指夹着这张纸叠成的小方块,冲秦霜露出了一个灿烂的笑, “但我提醒你一句,离开我这儿,你就会暴露在知晓楼的注视当中。” 秦霜将其接过,脸上的神色平静, “多谢提醒,我会注意的。” 她告辞离开。 在即将踏出房门的那一刻,花无间清隽的嗓音忽然再次响起, “稍等。” 秦霜有些疑惑地回头看过去。 花无间姿态懒倦地撑着下颌,仿佛并不是很在意她的决定,但却笑眯眯地看着她说: “若是你决定要去找他们,记得跟他们说,夺回知晓楼之后一定要开展个算命业务。” “这样才对得起‘知晓楼’这个名字嘛。”花无间嘟嘟囔囔。 秦霜微顿了下,颔首, ‘好的。’ 她现在很是怀疑,花无间在知晓楼里面的身份没有那么简单。 于是她直接转头又进了知晓楼。 这回她在门口站了好一会儿,也没有人接待。 秦霜反应过来了—— 只有花无间一人会揽客? 她只好沿着长长的走廊往里走,大约十多米之后,有一人候在走廊尽头。 看到她,露出前台般的职业微笑, “这位姑娘,生面孔啊,可是刚来益州,想打听什么人还是事?径直往里走哦。” 秦霜淡定地点了一下头。 心中暗叹,这和刚刚花无间那套流程完全不一样。 而接下来的也和她的预想一般。 她到的是一个很大的房间,里边的人也是个看上去很是规矩严肃的青年。 “客官想要咨询点什么?” 秦霜开口就以着发难的语气道: “你们这儿那个叫花无间的人怎么回事?我来问问题,他非一个劲儿地跟我推销算命!” 然后她就眼睁睁地看着,这个青年的表情一下子僵住,接着缓缓地、一寸寸地裂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