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非此处人众繁杂,灵识交织,吴焕新定然早已狂怒咆哮。 “片刻之前,我尚与尊府少主相遇,倘若此刻他目睹你安然无恙之态,你以为你还能安然离开此地么?” 重苍玄步步紧逼,低语威胁。 吴焕新面色剧变,赫然察觉到连王局腾竟也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了现场。然而思及二人皆身患重病,前来这仙丹妙药汇集之地求医问药,倒也不算突兀之事。 “你究竟意欲何为?我绝不相信你会特意来找我只为一番嘲笑。” 吴焕新咬牙切齿地质问,若非他如今修为尽失,且深知自己并非重苍玄对手,他必然早已拔剑相向。 “我只是希望你伸出手腕,容我为你诊一次脉罢了。” 当吴焕新预计重苍玄会有诸多苛刻要求时,对方却提出了一个出乎意料的古怪请求。 “仅此而已?” 吴焕新眉头紧锁,目光中满是狐疑,他对重苍玄的真实意图深感不解。 “如此便是,毕竟你乃是吾亲手下败将,难道不允许我重温昔日胜绩吗?” 重苍玄言语间带着一丝得意洋洋的神情,令人恨不能教训他一顿。 “好,诊就诊,诊完之后莫再来找我麻烦!” 吴焕新不悦地伸出右手,重苍玄则毫不犹豫地握住其腕,开始诊脉。 仅仅数息之间,重苍玄便放手,眼中闪烁着异样的光芒凝视着吴焕新。 “你看什么?我现在可以离开了吧?” 吴焕新面对重苍玄审视的目光,不禁感到一阵寒意袭来。 “你可以走了。” 吴焕新如蒙大赦,旋即转身离去,身形疾速消失在众人视线之外。 目睹吴焕新远去的背影,重苍玄略皱眉头,显然心存疑惑。 “你为何要替他诊脉呢?难道这其中有什么特殊的癖好吗?” 宋予朵走近重苍玄身边,同样投以疑惑的目光。 “你都想哪里去了!我只是出于好奇罢了。” 感受到宋予朵话中的意味,重苍玄顿时脸上划过一道黑线,这个女子居然误以为他另有所图。 “我先去打个电话。” 重苍玄朝宋予朵示意一声,随即走到场地边缘,拿起通讯法宝,拨通了周冲的号码。 “那份嫌疑名单筛选得如何了?” 电话一接通,重苍玄便迫不及待地询问。 “名单上的人都暂时未显露出异常迹象,但也不能排除他们有可能伪造身份的可能性。” 周冲回复道,此时他仍在指挥下属进行排查,初步筛查尚未深入到细节层面。 “我刚才察看了吴焕新的体质状况,他目前表现出的状态并不像修为被废的模样,反倒如同常人一般。但我刚刚确实为他诊了脉,确认他现今确已修为全失。” 重苍玄将自己的新发现告知周冲。 电话彼端的周冲听得一愣,对于重苍玄的武功造诣他再清楚不过,断不可能犯下诊断失误这般低级的过错。 返回灵峰秘境的集会上,重苍玄微微点头示意于宋予朵,随后二人继续游走在诸多修士之间。 会场中的修士们皆知宋予朵乃宋氏仙宗之宗主,纷纷上前献上自家修炼法宝以示敬意。 “宋宗主,请过目此物,此乃本宗新近炼制的蕴元珠,能提取灵药之精 修士疗伤。” “宋宗主,您瞧这边,此宝名为瞬息诊神鉴,只需片刻功夫,即可探查出修炼者体内隐患,并提供对应之解决功法。” “宋宗主,我宗所献之物……” 众人争相述说着法宝的功效,而宋予朵则一一倾听,时不时抛出至关重要的疑问,以考校他们的炼器修为。 身为欲入修行界的宋予朵早已对此类法宝做了详尽的研究准备。那些原本以为她初涉此道而试图蒙混过关的修士,在见识到她深入骨髓的洞见之后,无不败兴而去。 重苍玄在旁陪同参观,面无波澜,甚至流露出些许轻蔑之意。在他眼中,这些凡俗的法宝实乃多余之举,耗资巨大却毫无实质性提升修为的作用。然而,他并未表露不满,反而借此机会悄然察探四周修士的气息,寻找是否藏有血刀门弟子的踪迹。 正当二人继续探寻之际,一阵喧哗打断了他们的脚步。放眼望去,两拨修士正剑拔弩张地相互争执。 “怎会有如此混乱之事?这秘境集会的规矩何在?” 宋予朵眉头紧锁,疑惑问道。 “想必又是那群主张古医之道的修真者又在挑起事端吧。” 正与宋予朵交谈的修士揣测道,心中对于吸引了宋予朵注意力的变故略有不满。 \"炼炁士之流纯粹是在混淆视听,手握古法符咒还想与吾等修炼者较量医道高低。” “仅凭其诊脉之术,焉能对抗我等这般的精密灵器。” 发话之人语带傲慢,话语间充斥着对炼炁士派系的蔑视。 此言入耳,重苍玄心中陡然泛起一阵不适。 何以至此,中医竟已沦落至此境地? “随我去看看究竟。” 重苍玄如是说罢,随即迈步前行。 宋予朵亦搁下手中的灵阵图谱,紧随重苍玄而去。 “这群顽冥不化的炼炁士!” 见自家的大宗师离去,介绍之人愤懑至极,险些将手中的灵器法宝摔个粉碎。 …… “尔等炼炁士不过是一群抱残守缺的顽固之辈!” “竟还以为昔日之法尚有神效?如今世道早已更迭,你们那些手段早就沦为陈旧之物了!” “所谓中医,无非是祸害众生之术,实则毫无实际效用!” 几位身披白色仙袍的修炼者,针锋相对地朝着对面同样身着白袍,背后绣有“西”字的一群人叫嚣道。 对方背负“中”字,显然是代表着中医阵营。 “休要放肆!这是我华夏祖先传承数千载的瑰宝,岂能如你这般轻易诋毁!” “我煌煌龙国五千载岁月,皆仰赖中医之道而昌盛,怎可能沦为害人之术!” 中医一方面色铁青,显是怒不可遏。 “数千年的传承?你有何颜面提及?可知古人之寿几何乎?” “若非中医误人,古人又岂止活得如此短暂!” “千年以来积淀的封建糟粕,现今仍敢拿出炫耀,岂非羞愧无比?” 西方修炼者愈说愈烈,使得中医一方一时哑口无言。 “赵真人,这里发生何事了?” 重苍玄来到赵汉生身旁询问,此刻他的眉头拧成一团。 赵汉生见来人是重苍玄,不由得叹了口气,缓缓道来。 “自医道交流盛会开办以来,中医与西医便始终争论不止,双方寸土不让。” “每逢争执之地之争,总会闹得沸反盈天,最终演化至今日这般局面。” “以往这类场合,总是由中医与西医两大派别的大宗师联袂主持,遇到此类情况时便由他们居中调停。” “可此次两位大宗师因故未能到场,主持之责便落在了我的肩上。” “虽然我出身中医,但对于西医也有一定的涉猎了解。” “然而此刻的我陷入了进退维谷的境地,实在难以妥善出手调解此事。” 赵汉生一脸无奈,实在是不便贸然插手。此刻场上双方的争执已然进入白热化阶段。 “我倒想问问你们中医现今拿什么与我们抗衡!” “你们中医尚需望闻问切,且这般诊断方式成功率也无法确保百分之一百的准确性!” 患者的元婴出现病症,以西医之道,自可直接施以手术之法,令其修为瞬息之间恢复如初,尔等修炼者能够做到否?” 此番犀利质询直刺中医学派之心,一时之间,众中医弟子皆默然无语。世人皆知,中医之医道需岁月沉淀,而今日列席的中医门徒皆为后起之秀,那些德高望重的老修行并未亲临。 故此,此刻场上,西医声势压过了中医。西医药王韩栋力瞥向依旧满脸不服的中医一脉,傲然言道:“如何,仍是心存不服么?不如一较高下,若败北,即刻离去此地!” 中医一方,由金奉天领军,自然不甘示弱,于是有人应声道:“如何较量?” 既然西医已然发话,中医自然不会示弱,金奉天领头之人亦回应道:“那便比试疗愈之功,在限定时日内,治愈更多病患的一方即为胜者。选病人,便从一楼待诊的修炼者中选取。” 韩栋力脸上露出讥讽之色,挑衅地看着金奉天:“金奉天,你这是畏缩了吧?分明知晓我辈中医讲求潜心修炼,持久疗愈,岂能在速效之上与西医抗衡?” 韩栋力及其随从皆放声嘲笑,而此时金奉天面色阴沉,虽深知此乃对方设下的圈套,但他却不得不硬着头皮踏入其中。 正当金奉天准备接下挑战之际,人群中陡然传出一道声音,打断了他的动作:“此战,由我来应。” 重苍玄自人群之中缓步而出,径直走向韩栋力,双臂背负身后,淡然而视着他。 “阁下又是何方神圣?”韩栋力望着身高逾越自己一头的重苍玄,心中不由得生出一丝不满。身形上的差距使得他在气势上已落于下风。 “吾身份并不重要,但问尔等是否敢于一战?”重苍玄依旧保持先前的姿态,神情漠然地反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