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予墨淡漠的把这些年的全部心里话统统都给说了出来,心里竟然多了几丝松快。 他凉薄的看了看德文帝一眼,头也不回的朝着寝殿外走出去,留给德文帝一个毫不留恋的背影。 德文帝愣愣的看着这个他一直都没有放在眼里的儿子消失的方向,他的眼神蓦然空洞起来。 他错了吗? 可惜,没有任何人来回答他这个问题。 可他贵为天子,又怎么会错? 如果他没有错,那么就如刚刚那个逆子说的那样,临了了,为什么陪伴他的只有这满屋子的孤寂和空虚? 也不知道德文帝到底想到了什么,他眼底罕见的开始猩红起来,好半晌,他才喃喃自语的说出一声对不起,只是,这声对不起,究竟是对谁说的,无人知晓。 皇甫予墨走出内殿后,就吩咐人前去伺候德文帝。 只是,皇甫予墨已经彻底掌控了宫防,没有人再敢私相传递消息。 皇甫予承是被前太子妃的兄弟给合力弄死的,还当真应了皇甫予墨那句话,德文帝和皇甫予承会一道去阴曹地府,结伴而行。 皇甫予承没有死多久,德文帝也已经咽气,只是,在德文帝咽气之前,皇甫予墨当真没有再去看他一眼,他说到做到了。 他们这三十多年的父子孽缘,已经找不到任何的词汇来诠释。 当真是造孽啊! 德文帝的驾崩,标志着一个时代的终结,也预示着另外一个全新的时代开始。 皇甫予墨忍住蚀骨的思念,有条不紊的安排一项又一项的事务。 不管是德文帝的丧礼,还是他自己的登基大典。 他都得配合着礼部,忙得他像陀螺一样。 可,再累,他也得受着,这条路的艰辛他早就明白,只是,他很早就没有任何退路了。 被命运推到如此位置,老天爷仿佛只是开个玩笑一样,而他皇甫予墨则是要奉献他的全部余生。 终于,在烛光的摇曳下,皇甫予墨停下了批注奏章的朱笔,他向椅子后仰了仰,忍不住伸了一个懒腰。 如果不是他的好父皇,他此刻可能已经得偿所愿,能够理直气壮地拥有他的小孩儿了吧。 以一个全新的身份,陪在他小孩儿的身侧,与他携手余生。 让他和他小孩儿彻彻底底属于彼此,以爱人,伴侣的身份直到天荒地老。 可,如今,他们只能止步于兄弟,今生今世,都做不了爱人。 皇甫予墨想到这里,胸腔处又传来莫名的痛意,他忍不住用手按住了自己的心口处。 “谨儿,为兄好想你,为兄已经有一旬没有见到你了,你也想为兄吗? 思念就像密密麻麻的蚂蚁啃噬着为兄一样,蚀骨难耐。 等等为兄,等为兄把京中的危险料理干净后,为兄就会亲自接你回来。 为兄受不住你离为兄这么远的距离。 让为兄再自私一次,把你圈在为兄看得见的地方,让为兄累极了的时候,可以靠靠你。” 皇甫予墨对着烛火自言自语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