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清没说话,二哥都同意,那就照着他说的办吧。 也不吝啬给一个笑脸了,孩子的姓都分给人家了,在丧着脸也不好看。 就像二哥说的,她要成熟,遇见事多想一想在发脾气。 何来意识到她的转变,有些激动,就像一个一直在干活的驴子,盯着眼前的萝卜,梦想吃到那根萝卜,结果真的吃到了! 忍不住想说话,结果被宁清打断。 虽然绷着脸,但是语气并不生硬,“二哥说过我了,他说要学会互相体谅,你想要女儿和你姓,我同意,但是你不能偏心,要一视同仁。” ……何来还怕宁清会因此不疼女儿呢,赶紧满口保证。 “你放心吧,我肯定不会的,都是我的孩子。” 宁威看着这副场景没说话,见他们俩和好了,面上似乎还有欣慰。 “有没有想好给孩子起什么名字?” 名字名字原来起了好几个,但既然姓何的话…… 何来看了看妻子,试探性的道,“要不叫何永宁!” “何永宁,”宁清缓缓的把名字念出,名字的意思很浅显易懂,希望女儿平安。 而且更惊喜的是,名字里竟然还有自己的名字,宁清笑了一下,觉得这个名字还不错。 女儿的命名权给他,儿子就要自己来。 男孩子的名字更简单了,原来起了两个名字待用,一个叫宁辉,一个叫宁钰。 从里面挑选一个就行,她犹豫了一下,选择了宁钰,觉得这个更好听。孩子的名字就算是正式定下了。 大儿子叫宁钰,小女儿叫何永宁。 何来给女儿起个小名叫宁宁,宁清也没意见,毕竟她叫清清,不过决定给儿子也起一个小名,两个人商量了一会,最后决定叫团团。 两个人之间的气氛越来越好,早上的僵硬好像一下消失不见。 宁威好像想起来了什么微微笑了一下:“清清小时候也被喊过宁宁,妈觉得你身体不好,想叫你宁宁,后来你自己说家里这么多宁宁,你得叫一个独一无二的名字。” 他的目光扫过宁清,似乎回想起以前的趣事,嘴角勾了勾。 何来第1次听说听说这件事,宁清以前叫过宁宁,可她现在的身体还挺好的。 “可见这个名字是有福气的,希望咱们宁宁也能平安长大。” 宁威眸光一闪,似乎是觉得这一幕有些刺目,他站起来去门外抽了一根烟,半靠着栏杆又回头看了一眼。 何来正低着头和宁清说些什么,不用猜也知道是在道歉。 他又笑了笑,目光投向栏杆外面,他不喜欢的何来,但其实也不讨厌,只是有时候看见他难免会烦躁…… 抽完这根烟,他又重新进了屋,不知道何来到底是怎么哄的,宁清看起来好像已经完全不生气了。 宁威又多看了他们俩一眼,若有所思。 宁清则在和何来说,她虽然脾气大,但有时候脾气来得快去的也快。 经过了一晚上的冷静,二哥也劝了她,虽然同意了女儿姓何,但是她还是有话要说。 “你到底是怎么会突然想到要让宁宁随你姓的事,从来没听你提起过,你不会今天要求女儿改,明天又要求儿子改姓吧。” “后天就突然大男子主义爆棚,觉得自己是男人,应该是一家之主,要求我对你事事顺从吧!” 话说的不好听,但是何来还是能分出她是不是真的在生气。 她不爽的时候说话自带阴阳怪气,看人的眼神也带三分刻薄。 可是她要是心情还好的时候,哪怕说些不好听的,也只是说说,不会引起太大的反感,或者说是让人觉得憋屈。 宁清现在的态度明显是在跟他开玩笑,并没有真的生气或者不满,或许还夹杂着一些试探,但这些能理解。 宁威的进屋直接打断了何来要说的话,他还注意自己刚抽了烟,回到病房站到窗口,想离孩子远一点。 “你们在聊什么?” “没说什么。”有些事情二哥插手就算了,但也没必要事事都和他说。 宁威没有细问,忍不住看了一眼何来,突然道:“要不咱们现在就去生殖科吧。” “清清这边也没什么事,明天就可以出院了。咱们先去生殖科了解一下。” “有些事情我也只是听说,没有具体了解过,孩子让清清看一会,咱们一起过去看看情况。如果真的对你不好的话,咱们还是以你的身体健康为重。” 宁威催的急,何来也没有太过反感,先看向宁清,问她一个人可以照顾好孩子吗? 宁清从床上艰难的坐起来,还小心翼翼的怕碰到伤口,起来的很艰难,何来赶紧上前扶着她。 “你别起了,睡好吧。” 何来真的要去结扎,宁清多多少少还是有一点感动的。 “要不是那天晚上来的匆忙,或者早知道是龙凤胎,我生孩子那天直接结扎就好了,也省得你再受这个罪。” 这一句话再一次提醒何来,孩子是宁清生的,两个孩子一人一个姓氏,她生孩子自己去结扎,合情合理,反倒是自己之前不想去,确实对不起宁清了。 何来出了病房就诚恳的对二哥表示感谢,关于他昨天和宁清吵架这个事,还是要感谢二哥的,要不然他们两个也没那么容易和好。 甚至有点庆幸,早上过来的是二哥,如果是丈母娘,事情估计更难看。 宁威大方的笑笑,一脸真诚,不是很在意这件事,“没什么,只要你们俩过得好,我就安心了,清清也有她自己的想法。有时候不能说他不对,但确实考虑事情不全面,反正不管什么事你们都可以告诉我,或者大哥。” …… 两人去了生殖科,大夫听说何来是要来结扎的还挺奇怪,年纪轻轻的怎么要来结扎? 二话不说先来了一个三连问。 是你要结扎? 真的吗? 考虑清楚了吗? 得到确定的答案很不理解,忍不住又说了一句:“都是女的结扎。” 何来有点不太高兴,结扎就结扎,还分什么男女,怎么那么多话。 倒是宁威不太关注这些小事,主动问了结扎对身体有没有什么危害? 男人结扎是个小手术,没什么妨碍,很快就能好,但是很丢脸,在男本位的思想下根本就没有多少男人来结扎,或者结了也不会说出来。 不过知道对身体没什么妨碍就够了,宁威看了一眼手腕上的手表,时间还早,干脆明示。 “你要不现在就做了,做完还能在医院观察一天,正好明天和清清一起出院!” 何来没有犹豫,或者是因为姓氏的事情得罪了宁清,他现在急于讨好对方,干脆利落的去交费了。 宁威就在生殖科等着,坐在门口长廊的椅子上。生殖科人比较少,至少目前就何来自己,他给大夫递了一根烟,被婉拒了。 他又趁机打听结扎的注意事项。 没什么好注意的,非常简单的一个小手术,不过看着宁威认真的脸,大夫想想又多说了一句,“结扎完最少两三个月不要同房,不然的话可能还会怀孕。” 说完还不死心的想再劝一劝宁威,让他们打消这个念头。 宁威没理他,把这件事记在心里了,打算一会提醒一下何来,然后他又像是不经意间的问。 “这个准确率高吗,能够达到避孕的效果吧,我妹妹两口子不打算再要孩子,我听说好像也有这种结完扎又怀孕的情况。” 见宁威这么坚决,大夫也不再多说别的。 “这种情况是有的,一般比较少,相对而言,结扎时间越久,怀孕的可能性越小,不过也要看个人情况了。” 宁威长得普普通通,性格也比较沉默寡言,没有太大的记忆,但一眼看过去,确实觉得是个老实可靠的人,没人怀疑他有什么不好的心思。 舅哥带着妹婿结扎这个组合虽然少,但也不是见过,至少这个哥哥很疼妹妹,从身体上来说,男性结扎是优于女性结扎的,只是男人更爱面子,不愿意过来而已。 “结扎以后再怀孕是小概率事件,不用太过担心。” 宁威又问:“以后要是还想要孩子的话,还能再拆开吗?” 大夫有些不解,如果还打算要孩子,干嘛要结扎啊? 不过还是如实的回答,“可以,不要太久,时间久了输精管萎缩了,就接不上去了。” “对了,你妹夫那么年轻,是不是以后还有生孩子的打算,如果是的话,可以暂时先不结扎,每个月来我这边领避……” “不不……”大夫还没说完,宁威赶紧打断。 “您误会了,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妹妹两口子已经很确定不会再要孩子了,如今日子也不是太宽裕,有儿有女已经够了,就是希望能做的靠谱一点。” “主要是我们家没人做过结扎,大家对这个不了解,也不放心,我就多打探了几句,是想跟您说做的好一点,免得我妹妹有什么后顾之忧。” 宁威一脸真诚地看着医生,说着还从兜里掏出10块钱,慢慢地靠近大夫,将钱放在大夫的兜里。这一举动让大夫有些惊讶,但又似乎明白了些什么。 他眼皮微微颤动着,缓缓抬起头,目光落在宁威身上。尽不明白他的意图,但还是露出了一个微笑,表示理解。 “嗯,我能理解,孩子多了日子确实不好过,你这个舅哥倒是挺好的,很会为妹妹操心,放心吧,我有这么多年的经验,肯定给你们好好做,到时候想解都解不开,肯定不会出现意外怀孕的效果。”大夫认真地点了点头,语气非常自信。 “不过前几个月千万不要同房,以后就再也没有后顾之忧了。” 听见后顾之忧这几个字,宁威微微笑了笑。 …… 何来在手术室,他在门外面无表情地伫立着,让人猜不透他在想什么。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大约有十几分钟,何来从手术室内走了出来,走路的姿势还有一些不自然。 宁威上前扶了一把,还关切的问:“要不我给你找个轮椅吧,你能行吗?” “没事,大夫说休息一天就行,咱们回病房吧!” 这会麻药还没过去,不算太痛,何来觉得还能忍受,也用不着什么轮椅,担心他们两个出来太久,宁清一个人照顾不好孩子,急着要回去。 倒是宁清知道两个人这么一会就把事情办妥了,有些震惊。想了想什么也没说,把床分一半给何来,让他睡下休息。 何来哭笑不得,本就不宽的病床睡了宁清和孩子两个,现在还要再加上一个自己,根本睡不下。 “你自己躺着吧,我坐一会就行。” 宁清其实是有话和何来说的,但是二哥在这边,她又说不出来,最后只问了一句:“痛吗?” 何来小心翼翼地坐在床边,努力调整了一下坐姿,以免碰到伤口,笑着回答道:“不疼,有麻药呢!” 何来身上大小是个伤口,宁清又不能动,宁威就主动留下照顾他们俩。 宁清是一点都不知道客气,孩子渴了、饿了、尿了张嘴就喊哥,宁威是一点都没闲着…… 何来心里有点过意不去,毕竟这些本应该是他这个当爸爸的活,而不是让宁威这个舅舅来操心。 “别在意,你好好休息就是了。”宁威的态度非常温和,完全没有表现出一丝一毫的不耐烦。甚至孩子哭闹的时候,他还非常耐心地来回踱步,抱着孩子轻轻的摇晃。 当晚宁清做了一个奇怪的梦。梦里的内容已经记不太清楚了,只记得何来似乎变成了一只乌龟,四处爬来爬去。而二哥则一脸冷漠地一脚将他踢翻,然后冷酷地看着他四脚朝天,拼命挣扎却怎么也翻不过身来。 …… 这太可怕了! ……宁清一下子被吓醒了,醒来发现周围一片寂静,就连隔壁病房也安静的很。 月光透过窗户洒了进来,何来就在不远处睡的安稳,似乎是自己的动静惊扰到他,他迷迷糊糊的抬起头看了一眼自己。 “是要上厕所吗?” ……“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