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未听闻。” 大道万千,顾尊不知道虐情死心道也不算丢人。 天青老太君微微一叹,说道:“此道类似于极情之道与无情道的中和,但又千差万别,而且更加凶险。” “所谓极情之道,便是痴。极情于剑,便是剑痴。极情于道,就是道痴。而无情道,顾名思义就是仙。无求无欲亦忘年,物情惟有道中真。磨灭我性,仙本无情。” 顾尊点点头,这两道他能理解。 天青老太君继续说道:“虐情死心道,走的却是‘极情尽灭’的路子。简单来说,就是先要极情于情,后要灭情于情。换句通俗的话讲,就是要先体会最深刻的感情,再亲手把这些感情都灭掉。” “亲情、爱情、友情,应对至亲、挚爱、手足。要全心全意的付出,真正的付出。然后在情最深时,将自己的至亲、挚爱、手足全都暴虐折磨之死。虐心至死心,无尽的力量便从痛苦中到来。” 顾尊听到这,真的是毛骨悚然。这世间还有如此邪门的道法? 天青老太君继续说着,随后顾尊就了解到了另一种截然不同的真相,只是这真相实在是让人不知道如何评价。 罗铎从小没有父母,只有一个亲妹妹墨檀。兄妹两个人感情极深,罗铎可以说是把全部精力都放在照顾妹妹身上了。对墨檀百依百顺,兄妹感情极深。 但不知道什么时候,罗铎忽然得到了虐情死心道的传承。于是他疯了,做任何事的目的,都变成了为了修炼虐心死心道。 所以等到兄妹亲情最浓之时,罗铎直接抛弃了墨檀,而镇压墨檀的大阵也是他亲手布下。至亲就此被镇压到死。 罗铎最后就开始尝试灭亲挚爱,他原本选中了金甲大部中的一个妓女,这样的人死掉也没什么。但是他发现虐情死心道根本容不得欺骗,必须是真正爱上的人,才可以拿来当踏脚石。 终于,罗铎遇见了雪凭。关于雪凭的情况,其实罗铎早就一清二楚。罗铎欣赏雪凭的担当和忍辱负重,这样人倒是个不错的选择。于是罗铎开始强迫自己爱上雪凭,甚至不惜当雪凭的一条狗。 那时候罗铎其实是可以跟部落讨要治疗雪凭夫君的药材,但是他偏偏跟雪凭说自己要不到。随后更是对雪凭开始无休止的示好,时间久了,以至于让罗铎真的爱上了雪凭。 于是就有了罗铎盗宝的事情,这一切其实半真半假,但真正目的还是为了给罗铎创造机会,让罗铎可以被雪凭上个彻底,再由爱转恨。 最后只剩下手足,可走到这一步的时候,罗铎却走不下去了。 虐情死心道,必须要把至亲、挚爱、手足亲手施虐而杀,让心头常燃扭曲之火。 可罗铎还不够狠,他抛弃了至亲的妹妹,并且设立大阵,却不舍得直接杀人。他虽然爱上了雪凭,但也仅仅是让雪凭从一个小部落的圣女,沦落为金甲天骄的玩物。 怎么说?罗铎修炼虐情死心道失败的原因,大概就是他还仅存的一丝人性了,他不够狠,他不敢把屠刀真的劈到至亲、挚爱、手足身上。 而现如今,罗铎虐情死心道修炼失败,导致他整个人精神状态也彻底崩溃,近乎疯魔了。 而且虐情死心道,在动手的那一刻,就不存在回头路了。 顾尊对于这些隐秘十分唏嘘,而后就忍不住感叹。这世间的大道千变万化,虐情死心道这样一个闻所未闻的大道,修行方式竟然这么的恐怖。 这种恐怖不是在于外在,而是在于人性的彻底泯灭。而这样的大道,世界绝对不会只有虐情死心道这一个。 顾尊知道了前因后果,问道:“你们为什么要救他?他和金甲大部的关系,似乎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好。而且他也很危险,这样的人就算可以治好,也是出来害人吧。” “他确实走错了路,但还有可以改正的机会。”天青老太君解释道:“而且他的天赋,放在岭南部落里,也是委屈他了。毕竟,他可是传说中那些人的后代。” 顾尊问道:“哪些人?” “这个你不需要知道。”天青老太君不咋多言。 顾尊微微皱眉,他是最讨厌这种说话只到一半。各种卖关子的人。 明明前面是天青老太君自己把话题引过去了,但别人问的时候又故意遮拦,好像是什么重要的事情一样。 什么上古隐秘,历史谜团,但这些到底有什么可遮掩的?就算有什么乱七八糟的事情,和顾尊也没有什么关系。 “告辞。”顾尊转身就走,不惯着。 “小友,你性子也太急了。”天青老太君无奈,活了这么多年,头一次见到这么不给面子的人。 “现在是你们求我。”顾尊说道:“有话就直接说,我的耐心很差。” 天青老太君很无奈,她很想用硬实力拿下顾尊,可是这样没有用。 因为面对宵禁来袭,金甲城聚集的修行者越多越好,实力越高越好。顾尊的实力是毋庸置疑的,他真的是可以镇得住这里的邪祟。这样的高手起码目前真不能得罪。 天青老太君说道:“我给你讲罗铎的渊源。此事说来话长,这还得从岭南的古代历史上讲。那时候岭南有两个强大的部落,一个叫古部落,另一个叫壶部落” 古部落与壶部落比邻而居,分界线是一条很宽的河。河东岸是壶部落,河西岸是古部落。河上有一座木桥,供双方往来和交换物品。 某一年大旱,两个部落开始争抢水,一个壶部落青年往河对岸射了一箭,原本只想吓唬一下对方,却阴差阳错地射死了古部落的长老。最终场面失控,桥变成了血腥的战场,双方都死伤了几百人 就在双方准备决一死战的时候,某个大部落得到消息,并且阻止了这场战斗。 这个大部落当时在岭南威望是很高的,各部落都把他看成岭南之主。大部落要求双方不攻打对方的领地,否则他将站在被侵略的一方。双方的祭祀烧掉了桥梁,同意停战。但如果任何一方敢踏过河中线,格杀勿论。 一年后,大雨降临,却无法冲走两个部落的仇恨。大部落的使者当时每年都来一次,希望能让双方和好,但每一次都失望而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