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体的剧烈情绪涌上来的时候,凉弈忍不住侧过身看着枕边的人。
凉阖同样沉浸在兴奋之中,眼底清晰可见的情|欲仿佛能瞬间吞噬凉弈,霎那间,凉弈恍了神。
他的心底涌起一股异样的情绪,说不出是什么,就想一直这样看着凉阖,永远永远。
凉阖伸手揽住凉弈的腰,让对方转过来面对自己,声音沙哑低沉:“在看什么?”
凉弈一顿,没有回答,他的身体稍稍前倾,额头抵在凉阖的额头。凉阖的身体很热,和凉弈一样急待释放。
抬手抓住凉阖的手臂,凉弈觉得自己很久没有如此近距离的看过凉阖了。哥哥长大了,愈发霸气逼人,他也长大了,却依旧的一事无成。
从小到大,凉弈老是跟在凉阖身后,追着凉阖的背影前进,如果不是凉阖等他,他永远赶不上对方的速度。
他们之间的灵力差异太远。
能力等级的区别让他们的生活有许多不同,唯有夜晚,当凉弈蜷在凉阖身旁那会儿,才是他距离凉阖最近的时候,四周静得仿佛只剩他和凉阖了。
凉阖既然希望他长成,那么又何必在他走出凉宅之后再来找他。
凉弈想不明白,凉阖也想不明白。
起初,凉阖非常支持凉弈去微雨山,这样既能稍稍磨练凉弈一番,又可以给凉阖一点儿时间,让他认真地考虑自己的将来,凉弈的将来以及他们的将来。
此番出门到微雨山,凉弈并未带走黑弓,凉阖感觉得到,毕竟那是自己的黑弓,气息的远近他完全清楚。凉弈留下了喇叭花,凉阖同样知道,因为另一朵喇叭花在凉阖怀中,听不到丁点有关凉弈的声响。
当他打开凉弈留在房间的大木箱,凉阖的心情相当复杂。
凉弈就这么一身轻松的走了,他送给凉弈的礼物一件都没带,好像要物归原主般,全部还给他,似乎在对他说,哥哥送的东西都不要。
自己被凉弈讨厌了吗?
一而再再而三对凉弈的疏远,让凉弈难过失望了吗?
不愿再理会他这个哥哥了吗?
凉阖反复问自己,奈何没有声音给他答案。
凉弈不在凉宅的每一天,凉阖度日如年。
凉阖从未与凉弈分开那么久,忧虑,焦躁,不安聚集在他心头,折磨得他睡不着。他闭上眼就会想起凉弈,他担心凉弈半路遇到危险,害怕凉弈在微雨山遭遇变故。
他一边忍住出门找凉弈的冲动,一边苦苦算着凉弈回家的时间。
然而,一天又一天过去了,凉弈迟迟未归。
当凉弈寄回家书,说他要云游修行的那一刻,凉阖的心彻底空了。深深的,凉阖强烈感到,凉弈再也不会回来了。
手握家书,好几个时辰,凉阖脑中一片混乱。
有生以来他第一次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他和凉弈在一起的日子如此长,如影随形,哪知竟有再也见不到彼此的一天。
意识到这辈子,他的生活永远没有了凉弈,凉阖难受得无法忍受。痛苦让他倍感讽刺,明明是他慢慢远离了跟在自己身边的弟弟,凉弈不在之后,他居然这般不适应。
这么多年了,原来不能承受对方走远的人是他。
凉阖的生活瞬间陷入了泥潭,他迈不开步子,根本走不动。失去凉弈,一切都不对劲了。
他整天心不在焉,没有胃口,美酒佳肴味同嚼蜡。他做事无法集中精神,所有事都提不起兴致,抓魔物很无聊,处理凉家的事很无聊,听人说话很无聊,就连修炼法术都特别无聊。
无聊透顶的日子在听到父亲说打听到凉弈的近况时,泛起了涟漪。父亲告诉了凉阖关于凉弈目前所在的位置,让凉阖去劝劝凉弈,接凉弈回家。
修行有很多方式,何必选择离家这么远的这一种。
对此,凉阖并没有立刻答应。选择离家这么远的方式,万一是凉弈不肯见到他怎么办?
寡淡无味渗透了凉阖的生活,欲念的冷却,也变得格外没意思。
不管身下的人怎么撩拨,凉阖始终兴致寥寥,这时对方突然笑了笑,轻轻喊了一声:“哥哥。”
凉阖一愣,随即怒了:“别乱喊。”
“我哪儿乱喊了。你问问自己,你在想谁?”对手的手指戳了戳凉阖的胸口,“何必露出一副生气的样子。谁不知道你的宝贝弟弟每天和你一起睡,他的身体你早就玩过了吧。”
话音刚落,那人骤感身体飞了起来,被凉阖直接丢下床。凉阖眼底泛起凶光,似乎对方再乱说一个字,他就将大打出手。
“疯子。”那人愤愤然站起来,拾起自己的衣物,转身郁闷的走了。
之后,凉阖整夜辗转难眠。天刚破晓,他拜别父母,随即策马奔向凉弈所在的地点。他有些问题想问凉弈,有些困惑需要凉弈来解答。
该问的问题他见面马上就问过凉弈了,凉弈没有讨厌他,他很高兴。
至于他的困惑,在看见凉弈的瞬间已然明确了一半,有凉弈在他身边,他所有的不对劲顿时全消失了,顷刻回到与以往一样的精神状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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