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稷试过偷偷往床上爬,但被谢蕴一脚踹了下来,只得老老实实地去睡地铺,却是一宿辗转反侧,难以入眠。
他痛定思痛,觉得问题就出在自己没将东西藏严实上。
他得记住这个教训,以后不能再让谢蕴轻易发现。
第二天一早,他抱着冷冷的被子起身,见谢蕴也坐了起来,连忙给她取了衣裳过来:“娇娇,熏笼都将衣裳暖好了。”
不等谢蕴开口,他连忙保证:“我反省了一宿,的确是太过孟浪,日后必定不会如此。”
谢蕴狐疑地看着他,经了昨天那一遭,她有点不相信殷稷的人品了呢。
“真的。”
殷稷开口保证,声音清朗,谢蕴哼笑一声,说得越大声,就越心虚。
但回朝在即,外头宫人都已经热闹起来了,她也没拆穿,换了衣裳就下了地,玉春刚好提了热水来,在外头敲门,谢蕴随口就让人进来了,话一出口才想起来被子还没收拾。
然而再想阻止已经晚了,玉春已经推门走了进来,然后看着地上的狼藉顿住了脚。
谢蕴略有些尴尬,沉吟片刻才开口:“……昨天是我睡在地上的。”
皇帝的颜面还是要维护的。
玉春讪讪一笑,十分配合:“是,是,奴才一看就知道是姑姑睡的……”
话音落下,他看向殷稷,“皇上,可要传太医来看看?这地上凉,万一您着了寒气……”
谢蕴:“……”
她转身进了耳房,殷稷笑得歪倒在床榻上,看着玉春有些无奈:“你拆穿她干什么?”
玉春脸色发苦,他不是故意的,这不是出于奴才的谨慎小心,才下意识问了那么一句吗?哪料到让谢蕴脸上挂不住了。
“要不,奴才去道个歉?”
殷稷摆摆手:“她不至于因为这点事就生气,给朕吧。”
他接了铜壶,提着进了耳房,里头谢蕴正在出神。
他随手兑了温水,拧干了帕子递了过去,谢蕴接过去才开口:“他怎么发现的呢?”
她多少都有点不可思议,虽然私下里确实是没少欺负殷稷,可当着外人的面,她素来是很维护殷稷的颜面的,也尽量让自己看起来很温柔贤惠。
玉春竟然还能一眼看出来……要是蔡添喜也就罢了,偏偏是玉春。
“我哪里做得不好吗?”
她满心困惑,殷稷叹了口气,见帕子都凉了她也不擦脸,索性重新过了遍水,自己动了手:“闭上眼睛……你做得很好了,贤良淑德,照料我尽心尽力的……下巴抬一下。”
他一边称赞,一边细致地给谢蕴擦脸,耳朵和颈侧也都擦得细致。
顺带还兑了杯温盐水给她漱口,等一番动作告一段落,他才拉着人往外走。
“别想这些了,我知道你贤惠就行了。”
他说得十分认真,随后又想起另一茬来,“今天你不准呆在后头了,得随我同去,即便没有名分,你也不能真的不在人前露面,这可是最后一次机会了,你在丰州施粥赈灾那么久,也该让他们知道你的身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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