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殷稷很快就会醒,谢蕴半步都不敢离开,一直守在浴桶旁边。
她相信唐停,可这是心病,在亲眼看见殷稷醒过来之前,她没办法放心,而那个害殷稷至此的人,回宫后也该解决了,当初为了以防万一,一直没杀她,现在想起来,真是难以忍受。
王惜奴……
心跳陡然快起来,谢蕴抬手摁了摁心口,另一只手则探进浴桶碰了碰殷稷的脸。
手背却不小心碰到了浴桶里的药汁,原本凉沁沁的药汁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温热了起来,换句话说,殷稷体内的热毒应该已经散了出来。
可人竟然还没醒。
“蔡公公,什么时辰了?”
蔡添喜也一直候着,只是他年纪大了,受不了这北地的寒冷,一直窝在熏笼旁,此时听谢蕴开口,连忙看了眼沙漏:“回姑娘,申时了。”
谢蕴一愣,抬头看了眼外头,天色果然已经暗了,下午马上就要过去了,怎么还没醒?
“有点不对劲,我去见见唐停,你好生守着他。”
蔡添喜连忙答应一声,抬脚走了过来。
外头厮杀声渐止,谢蕴猜着陆续有伤员送进来,唐停应该会在军医那里,索性径直出了行宫,往伤兵出去寻,但刚走到半路,就迎面看见唐停骑马往回赶。
“哟,来找我的?”看见她唐停倒是不意外,“应该醒了吧,再吃两副药稳定一下……”
“没醒。”
谢蕴开口打断了唐停的话,语气里不自觉带了几分急切,“药汁子都温热了,他还没醒。”
唐停一愣,方才的松弛瞬间不见了影子,这个时辰竟然还没醒?
之前断错了一回,现在又错了?
她再不耽搁,弯腰将谢蕴拉上马背,一抖缰绳朝行宫而去。
等到地方的时候,殷稷却已经醒了,已经清洗干净换好了衣裳,正靠在床头坐着。
两人都是一愣,蔡添喜连忙上前解释,声音里都是欢喜:“姑娘走得不巧,前脚刚出门,后脚皇上就醒了,奴才派人去追了,没能追上。”
谢蕴哪里还有心思注意这些小节,快步走到了床边:“你怎么样?”
殷稷早早便睁开了眼睛,一路看着她走近,指尖动了几次,似是想抬起来,可却始终没动弹。
谢蕴只当他没有力气,在床沿坐下来,一把抓住了他的手:“刚刚祛了毒,要休养些日子的,很快就会好起来了……可有哪里难受?”
殷稷直直地看着她,许久才摇了摇头,哑声开口:“阿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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