播经记

第60章 深山寻窟遭遇彘精 初战山鬼惜败无功

却说这木娃用太上老君的仙丹救治了那寨中的失明之人,并得到他的允诺,要给四个娃娃带路进山除山鬼。话不繁叙,只说这一日,天清气朗,木娃四人别了寨中老少,由那人带路,便进了熊山深处,一路之上只见那复明之人,虽眼已能见,但仍却以耳听,鼻嗅寻得路径,三只神兽跟在他身后,也用鼻嗅着一路的树馨草香,不仅欢腾跳跃,四个娃娃再观这熊山深处,更是景色稀巇(xi),真是一步一景,让人流连忘返,目不暇接,只见那:

群峰排戟,云山腰赚。五色朦胧宝迭岭,蔚为险峻罩岚颜。万壑风尘冷,崖前树影寒。香葩异丛,翠竹插剑:香葩异丛,草色青青百花艳;翠竹插剑,叶蕾刺刺雀羽般。鹰燕谷中炫,蝶舞鸟蜂喧。兔奔鹿跃灵猴窜,虎啸狮吼蟒蛇盘。重重深壑挂银瀑,茫茫森林淌流泉。

四个娃娃都被这熊山深处的景致所迷,不禁心胸开阔,憨娃大口吸着新鲜空气,一双眼已是目不暇接,只见那群峰之巅覆盖皑皑白雪,峰壑间密布高山箭竹,一片金黄,衬托那裸露岩石,似一列列断壁残垣,色彩绚丽之杜鹃花竞相开放, 若隐若现,满山遍野生机盎然。往前行攀上一峰顶,脚下踩如棉白雪,抬眼望对面石崖光滑如镜,其上竟刻着斗大一首诗词,众人不禁惊奇,这无人敢进的熊山深坳,是何人能在石壁上刻下诗句,难不成是那些山鬼所刻?憨娃望着那石崖,高声吟诵道:

“若有人兮山之阿,被薛苈兮带女箩。

即含睇兮又宜笑,子慕予兮善窈窕。”

众人下了此峰,走进一片森林之内,只见林内:古木参天,盘根错节,藤萝萦绕,厚苔铺地,兽鸣鸟啼,显得幽深古奥;透过林隙,可见四野:红色杜鹃,翠绿森木,白色云海,色彩斑斓,十分秀美;还有奇树、奇花、叶林、竹林、灌丛、草甸、溪水,流泉;林中空气清新,静谧。

木娃对那引路之人说道:“这位大叔,此处景色怡人,空气清新,咱们都已乏累,就在此打打尖,再走不迟。”

那引路人望望四周,又用耳细听一番,这才点点头答道:“使者,这地方俺来过一次,还是俺那小山鬼领俺到此,这地方盛产山果,不管是梨杏桃梅,还是棠椹枣枇,可说是应有尽有,故而山鬼们常到此采摘,俺虽只来过一次,但俺凭着耳听鼻嗅也记住了这地方,但此地距那山鬼居住之所还相距甚远。”

木娃让众人原地歇息,那憨娃早已走的体软筋麻,没了半点力气,腹中又空,口中干渴,一听说要歇息,心中大喜,忙不迭的四处寻找山泉,找了一圈,也未寻到水源,只把个憨娃急的骂娘,正在此时,忽闻小河马一声长吼,憨娃一愣,随即大喜,对摩罗娃道:“三弟,俺那小河马恐是寻到了水源,哪里有水,它只要用鼻一嗅,便能寻得,块块随俺来。”

说着头前带路,三个娃娃与那引路之人,也随在他身后,往小河马叫声处寻去,随即前面又传来藏獒犬的叫声,那神鹿也三窜两蹦冲到前面,待五人到达,举目观瞧,竟将众人惊得目瞪口呆,只见眼前好一幅神奇的画面,前方是一处悬崖峭壁,脚下是个深谷,整条山谷竟被砌成个巨大的石坛,石坛筑成梯形,从下往上高有数十丈,有层层阶梯构成,在石坛顶端,矗立一巨大石像,为牛首人身,形象威严,栩栩如生,好不气派!石坛四周青山环抱,美丽幽静!石坛底部有一汪池水,清澈透明,洁可见底,那三只神兽已然冲下山谷,在那水池边尽情饮水嬉戏。

那引路之人,一见这神像,竟扑地跪倒,冲那神像叩首如捣蒜,口中还念念有词:“先帝恕罪,小的不知是您的神像在此,让那三个畜生污了您的清池,罪过罪过!”

四个娃娃都是一愣,不知何故?只见那引路人转过身来,对木娃道:“敢请使者,快些将那三个兽儿唤回休再污了那池水!”

木娃不知何故,但看他如此激愤,也知事关重大,忙叫修善娃三人将三只神兽唤回,待兽儿们离了那池水,引路之人才又跪倒,向那神像叩拜。拜过神像他才对木娃道:“使者莫怪,你们可知那神像是谁?那就是先祖炎帝,也就是药王神。俺从小时起,就听老人们讲,据传华夏始祖、神农炎帝在此山中搭架采药、疗民疾矢,为缅怀先祖,后人们便在熊山炎帝搭架采药之处兴建了祭坛一座,塑其雕像于群山之中,气宇不凡,蔚为壮观,但因山鬼的出现,人们已有几代人不敢入山深处采药,故而也就渐渐无人知晓这神像的所在,不想今日却让俺遇见,真是一大喜事,俺们族中之人终于知晓先祖的祭坛在何处,待四位使者除了那些山鬼,俺们就可时常来祭拜先祖。”

四个娃娃闻听,这才恍然,憨娃却道:“这炎帝救民疾苦,疗民疾矢,难道俺们饮些池中之水也不成吗?”

那引路之人摇首笑道:“娃儿此言差矣,休是此水不能饮用?而是不可不敬,咱们先拜祭先祖,而后规规矩矩的饮水才是。”

憨娃闻听大喜,便向前跪倒给神像拜了三拜,又把三只神兽唤到近前,让它们也伏地施礼,求帝祖饶恕先前之不敬。待拜过后,那领路之人首先上前,取出个水袋,从池中装满水,先拿到憨娃近前让他先饮,憨娃把水袋接过,一扬勃儿喝个精光,随即擦擦嘴,直呼痛快!众人与三只神兽也都饮过泉水,那疲劳之感尽扫而光,顿感神清气爽。

憨娃赞道:“这水可是神泉?怎这般受用?”

歇息过后,五人三兽继续启程,往深山野岭中行去,一路之上,荆棘丛生,越走越没了路径,只得披荆斩棘,待来到一座山峰近前,不知不觉中已是红日西沉,但见此处好一幅晚霞之境,正是那:

云霞映着落日,天边酡红如醉。暮色层林浸染,渐渐只剩余晖。

峰壑各逞影色,矫燕争时翻飞。晚风吹散瀑珠,蜃楼雾中真美。

且说五人行至山峰前,木娃道:“天色已晚,无法再登高峰,咱们就地歇息才是。” 憨娃马上表示欢迎!

可那领路之人却摇摇首,遂道:“四位使者,此处不可停留,这里是狼虫虎豹出没之所,俺看还是再走一程,找个安全之所再歇息不迟!”

憨娃闻听噘嘴道:“那些狼虫虎豹有甚厉害?哪里顶得住俺一顿铁勺,俺说就在此处歇息便是,何必再走冤枉路。”

木娃看看四周情形,便对那领路人道:“我看就在此处歇息吧!一般的野兽也伤吾等不能,这里地势平坦,又有树林,是个歇息的好去处。”

那领路之人闻听,点点头也未再争辩,憨娃确是高兴,马上在林中找块空地,从小河马身上取下干粮带,取出吃喝,便招呼大家进食,众人也是饥渴难耐,便围坐在一起用餐。餐罢,天已全黑,那领路人点起篝火,霎时林中明亮如昼,三只神兽在一旁各自悠闲卧地歇息,众人都有困意,便都闭目准备入寝,只有修善娃起身四处巡视,憨娃已是鼾声如雷,入了梦乡,林中一片寂静。

突兀,只闻修善娃一声惊呼,众人皆一惊,个个翻身跃起,各抄兵刃在手,只见修善娃手擎宝杖,面向东方正自发愣,众人顺其目光望去,便也都大吃一惊,只见前面林中,闪烁着一对绿光,却辩不清是何物?众人正不知如何是好,那东西却一声尖嚎,猛地冲修善娃扑来,唬得修善娃一个闪身躲在一旁,那东西扑个空,便立在原地,在篝火映照之下,众人看个真照,原来是只兽面人身的怪物,果然丑恶,那才是:

体高如犊灰色染,浑身缩瘪剩皮干。碓嘴原生三尺半,尖牙呲出如竹箭。一双豆目射凶光,两耳唿唿似蒲扇。背脊鬃毛稀疏炸,脸型悠长超马面。骨突囊坠贴地草,声如闷雷壑谷颤。扑抓迅猛带腥风,利爪击出似闪电。

且说,众人一见这怪物皆都吃惊非小,那引路人更是惊慌,遂急对四娃颤声道:“四位使者可要当心,这是俺们熊山的凶兽,名唤“野彘”,修炼成魔,甚是凶猛,俺们山里人都惧怕他十分,谁要遇到它就是遇到了灾星,难逃厄运。

谁知此时憨娃却一声大喝:“呔!尔这凶兽,休得猖狂,待俺憨娃斗尔一斗,定叫尔做俺的勺下之鬼!”说着却不容情,举铁勺当头便打,那凶兽跳身躲过,探蹄爪直击憨娃面门,在那林中黑夜里赌斗,好杀:

传经使,野山彘,互不相让杀性痴。久遇妖魔能战炼,熊山深处任骋驰。铁铸大勺重千钧,一对蹄爪赛虎狮。憨仔泼风又八打,魔影飘忽似鹰鸷。两家争克难相让,各施本领怎松弛。铁勺砸钉穿木过,钢蹄踏碎花岗石。胸怀怒气逞强胜,心存狠毒更贪食。杀声吼,苦相持,两般力气渐迟滞。勺击之处无轻恙,蹄蹬哪里也命止。直杀得遮星蔽月,寒雾黑云互难识。

且说,这番打斗正酣,忽见憨娃虚晃一招,跳出战圈,用铁勺头支地,呼呼喘着粗气,望着对方问道:“呔!尔这厮,俺看你生的好生眼熟,不知在哪里有一面之缘,你要能通人语,可否说明来历,如是朋友,咱可罢战,要是仇敌,再战不迟。”

出乎意料之外,这凶兽竟通人语,哈哈一阵大笑道:“小娃娃,尔且听真,俺乃是这熊山中的彘魔王是也,俺已有千年道行,你们是何方神圣,竟敢擅闯俺这熊山深谷,你又是哪家的小娃娃,俺看你也些许眼熟,快快报通名姓再战不迟。”

憨娃闻听,冷冷一笑,昂首傲态,对那彘魔王道:“要问俺之来历,你且站稳听真,吾乃是:

自出娘胎生性懒,贪闲贪吃无遮拦。也曾读得几劵书,亦得为父武学传。掌中铁勺打天下,难逢敌手胆包天。忽然闲里遇仙兄,得知要把真经传。阴栈山中救幼女,阴曹佳丽升九天。大闹天宫除奸孽,救得仙童是修善。玉帝王母赐仙衣,佛祖台前封使官。四娃结成生死交,三只神兽随身前。从此踏上传经路,历经千难遇万险。斩妖除魔抚危困,因果真经传世间。要问吾是何方圣,天蓬之子就是俺。

那彘魔王闻听,突的大叫一声,竟噗的跪倒于地,对憨娃连连叩首,口中却道:“原来是始祖之后,俺大胆冒犯,还望小祖宗原谅恕罪!”

这下把个憨娃弄蒙,顿时不知所措,一边躲闪,一边问道:“尔到底是何怪物,这是何意?难道失风了不成?”

那彘魔王站起身来,对憨娃笑道:“小祖宗休要生疑,你既是天蓬元帅之子,他老人家号称八戒,佛祖赐号悟能,与那齐天大圣孙悟空、卷帘大将沙悟净同保唐僧西天取经,已被传为佳话,他老人家虽是犯了天条被贬凡间,错投胎呈猪形,但他老人家大名却是宇内皆知,俺虽称作彘魔王,但“彘”乃“猪”之别名也,故而咱们乃是一家,俺们一族都将他老人家奉若神明始祖,并在这熊山深处建有他老人家的祠堂寺庙,早晚三朝拜,像前一炷香。你既是他老人家之后,便就是俺们的小祖宗,俺不知者不怪,刚才多有冒犯,还望恕罪!”

憨娃闻听大喜,就又来了精神,拉住那彘魔王,似有相见恨晚之感,那彘魔王对憨娃确是恭恭敬敬,不敢造次,憨娃拉着他来到一棵大树下,盘腿坐下,便又询起诸多疑问,倒把身旁的四个人丢在一旁,四人甚是尴尬。

摩罗娃冲憨娃怒道:“俺说二师兄,你倒好,听风就是雨,你怎知它说的是真是假?他既成魔,便是妖怪一族,与咱们水火不容,你休上了他的当,快快退过一旁,让俺收拾他便是!”

憨娃闻听怒道:“三弟,好没道理,俺好容易有个亲人可认,你却在一旁搅乱,安得甚心?再要乱讲,休怪俺憨娃翻脸!”

摩罗娃闻听大怒,提起双锤,奔憨娃便砸,唬得憨娃跳将起身,举铁勺招架,哪里是摩罗娃对手,一顿金锤,砸的憨娃只有招架之功,并无坏手之力,那彘魔王一见,嗷唠一声吼,扬啼便向摩罗娃杀到,摩罗娃挺锤相还,与他斗在一处。憨娃好容易脱险,站在一旁气呼呼怒目瞪着摩罗娃,一时有些为难,不知是帮谁合适,此时那彘魔王已渐渐不敌摩罗娃。

憨娃在一旁急道:“三弟休伤他性命,你要伤他,咱们就别做兄弟了!”

摩罗娃哪里肯听,锤招加紧,恨不得一锤将这彘魔王砸扁,憨娃见此情形,便不顾兄弟情谊,举大铁勺加入战团,双战摩罗娃,木娃一见大怒,抡动樱桃宝锤接住憨娃,不让他助战,直气得憨娃哇哇爆叫,拼了死命对木娃下了死手,木娃当然不能伤他,只是招招架架,不让憨娃助那彘魔王,眼见那彘魔王性命难保,急的憨娃突的倒地,大哭不止。

一旁的修善娃一见,突然大吼一声:“都给俺住手,大师兄、三师兄,再要动手,俺修善娃也不认你们做兄弟!”

这下把木娃和摩罗娃镇住,各自跳出圈外,再看那彘魔王,已然筋疲力尽,体软筋麻,却踉跄着来到憨娃近前,跪倒叩首,口中仍道:“小祖宗吃苦了,都怪俺得罪了你的兄弟,让你受累,属下该死!”

修善娃正色道:“二位师兄,怎如此莽撞行事?待把事情弄清,再打不迟,依吾看这个彘魔王确非是个害人的妖怪,还是听他把来历讲明再做道理。”

此时木娃也感有些莽撞行事,便对憨娃道:“二弟休要怪罪,是俺木娃做的过分,这里给你赔个不是怎样?”

摩罗娃此时也把怒气平平,在一旁低头不语。

修善娃对那彘魔王言道:“既然你与俺二师兄大有渊源,可否把来龙去脉讲说明白,以免引起误会。”

那彘魔王看看憨娃,把头一低似有些伤感的回道:“俺乃是这熊山深处的彘魔王,在此已然修炼几百年,有些道行,手下也有几百彘卒。原本俺们在此山中活得逍遥自在,俺们也确没有恣扰过山中百姓,因俺们只吃些竹笋野果,山中食物丰盛,故而也很少到山外活动,偶尔遇到山民,俺们也就是唬吓一番,因俺们生得丑陋,所以山民都很害怕。但这样的日子都因山中来了山鬼而大变,这些山鬼道行极深,俺不是他们的对手,经常被他们欺负,俺们的大部分地盘都被他们抢去,最后逼得俺们只有四处流浪,后因俺们知晓有了猪八戒这位始祖,再与山鬼争斗,便多些勇气,那些山鬼闻知俺们是猪八戒一族,便有些收敛,好像很是惧怕他老人家,故而俺们更修建了供奉他老人家的祠堂寺庙,从此那些山鬼很少再来骚扰俺们,故此俺们才这般敬重八戒始祖。”

憨娃闻听,很是感慨,自语道:“俺可没想到,俺爹还有这般威名,常言道得好,虎父无犬子,他老人家如此威风,他儿我也是威名远扬,难怪这位彘魔兄称俺是小祖宗,看来是名副其实了!”

一旁的摩罗娃不禁撇撇嘴,低声道:“吹牛都吹得天边去了,你有那么大能耐吗?还不是依仗二叔父的威名,否则谁知晓你憨娃是谁?”

憨娃听入耳中,只当未闻,转首对彘魔王询道:“你可知晓那些山鬼居于何地?”

那彘魔王答道:“那些山鬼居于这熊山最高峰处,离此还有百里之遥,那里风景如画,可称世外桃园,但那里也有险峰恶谷,被这些山鬼搅得阴风惨雾,瘴气重重。”

憨娃又询:“你能不能给咱们带路,前去铲除山鬼,还你们一片清静山林。”

彘魔王点首道:“俺求之不得,但有一点,那些山鬼十分厉害,妖法甚强,特别是他们掌握着一种法宝,是他们用魔法专炼的一种隐虫精,变化无穷,缩小时肉眼难辨,长大时可比熊虎,十分厉害,咒语发出可成千上万,铺天盖地,且种类繁多,这种隐虫精细微时可进入人身引恶疾,染上便无解药可治,煞是厉害,俺不知四位仙使可有抵御之法?若无把握还是莫要招惹它们才是!”

憨娃道:“俺说彘魔王,休长他人志气,灭自家威风,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明知山有虎俺偏向虎山行,你尽管放下心来,俺这三位兄弟神通广大,本领高强,几个小小山鬼算个甚!”

彘魔王闻听大喜:“既然如此,那咱们就一言为定,现在夜已深,你们暂且歇息,待明日一早俺便给你们带路去那山鬼老巢,但山高岭险,路途还远,恐还得走上几日,趁着几日空闲,俺再把那些山鬼的一些情形,说与你们听,常言道得好,知己知彼方百战不殆,咱们一定得有充分运筹,以免到时被山鬼钻了机空。”

经过众人商榷,都同意彘魔王的说法,此时夜已更深,众人各寻寝处安歇不提。

翌日清晨,众人起身,只见四周在霞光照耀之下,当真是一幅山水画卷,听着林中百鸟鸣唱,闻着谷中溪水哗哗流声,当真是心旷神怡。胡乱吃些野果,众人上路,那彘魔王在前引路,憨娃牵着小河马与他并肩而行,边走边闲谈,后面三个娃娃与那引路人,神鹿即随其后,只有那藏獒犬前后左右不停地穿跑,警惕有没有偷袭的野兽。翻过几道山梁,来到一片谷地,众人发现前面好似有座庙宇。

彘魔王转首对众人道:“前面就是俺的领地,众位不要见外,就请先到俺的府中暂歇。”

正在此时,忽见迎面来了一群兽影,众人仔细观瞧,原来是一群彘兵喽啰,各持刀枪剑戟,拦住去路,但一见这彘魔王,呼啦跪倒行礼,口中言道:“参拜大王!”

彘魔王甚是威严道:“退过一旁,这几位是咱的尊贵客人,不可怠慢,快些回去准备酒宴,给这几位客人接风洗尘。”

众喽啰领命而去,众人随彘魔王来到一座庙门前,举目观瞧,只见这庙并不宏大,却修得甚是精致,门楣上悬一匾额,上书“八戒始祖庙”五个大字。进入庙门,是个小院,却只有正面一座殿堂,待入得殿中,正面一座神像,雕塑的栩栩如生,但见它:

喙长半尺头如斗,鼻粗双孔似袖韝。脸黑豆眸耳蒲扇,表情风趣彘相丑。身着一领青皂衫,足蹬云履踏岩头。肚皮鼓得像山包,综炸冲冠发怒吼。九齿钉耙掌中擎,半烟半雾云中走。

众人来到像前,彘魔王恭恭敬敬跪倒叩首三匝,憨娃见像竟跪倒哭道:“爹爹呀!孩儿给您磕头了,好长时间未见您老人家,孩儿心中十分想念,今日不想在这深山老林中还能见到您老人家的威仪,孩儿甚感欣慰,不曾想您老人家还有这般威名,被人敬仰!”

其余众人见他们跪拜,也都跪下行了礼,随后众人站起,随彘魔王转过神像出了大堂,出乎众人意料,出了堂门,后面却没了庙堂,前面是一块空地,空地两旁栽着环抱粗的松柏,松树下站立着两排彘兵喽啰,个个威武,对面是一座石崖,壁陡崖前耸出一座洞府,洞口宽大,两扇石门敞开,石洞上方刻着:“天蓬元帅府”几个大字,众人这才恍然,原来这庙只有一间殿堂,那石洞才是栖身之所,众人进到洞中,憨娃一看大呼神奇,却原来这洞中竟是别有天地,你看那:

洞中含洞,奇幻无穷。雨雾庭中飘,水滴荡琴声。地生石乳千百态,壁挂瑶草异香浓。根雕案,藤编椅,古色优雅,排摆堂厅。明珠光四射,玉柱上下撑。一汪水波渡轻舫,燕群飞舞点妆容。

且说众人进入洞中,不禁都对这彘魔王刮目相看,没想到这小小彘魔竟把个深山野洞,整治得如此华丽,彘魔王指引众人参观洞庭,一边走一边指点。但见洞内宽阔,可容千人,洞中套洞,左侧一偏洞,从半崖中穿出,阳光照射进来,显得洞内钟乳林立,水滴如琴,雨雾蒙蒙,凉风嗖嗖。

彘魔王笑道:“这洞中有三处奇景,既石塔、石狮、莲花石盆。洞分四厅,景观各异,看前方!”

众人闪目观瞧,只见不远处,是个大洞厅,洞内石笋遍布,好似一片塔林,石柱林立,晶莹剔透,正中一根顶天立地如定海神针,却状以栓马石,因其柱身刻有缰绳之迹;再往前行又是个洞厅,却比上一个小得多,厅内钟乳石挂壁,顶壁葡萄满架,五颜六色,地设有根雕案,藤编椅凳;众人继续前行,只见这厅,顶壁倒悬着一朵巨大莲花,花瓣散开,中藏泉眼,口吐泉水,泉水滴滴,不紧不慢,滴入一口玉盆,让众人惊奇的是,玉盆无裂无缝,却永远只盛半盆泉水。

彘魔王指着玉盆说道:“相传如在玉盆中洗手,洞外便会下雨,故而每逢大旱,俺们都会用它求雨,倒是真的灵验;众人又来到最后一座洞厅,其为后厅,却是几处分散的洞穴形成,分成金銮殿、八戒殿、修炼房、餐膳房和后花园。其中金銮殿最显辉煌,正中竖着一把万寿伞,罩着迎面的龙案和龙椅。洞内有暗河。这里不仅能藏龙卧虎,隐燕纳凤,且空气清新,湿润宜人,还有数不清由钟乳构成的奇峰异谷,瑶花异卉。洞内清晰凉爽,水流潺潺,洞壁光洁无比,干燥的石壁上挂满燕窝,景象十分壮观。此时,那些彘兵喽啰已然摆好一桌酒宴,众人围坐。

彘魔王笑道:“今日俺十分高兴,既结识了几位仙使,又见到始祖之子,了却部分心愿,但盼有朝一日能见始祖金身大驾。还有四位使者来俺这熊山除鬼,保俺这一方平安,当真值得庆贺,来来来!咱们举杯一醉方休。”

木娃对他一笑说道:“这位大王,感谢你一番盛情,吾等乃是佛祖传经使者,有戒律在身,不能饮酒,但俺这憨娃兄弟可陪你饮上几杯,吾等吃些素斋即可。”

彘魔王倒是爽快,闻听并不介意,便指着桌上丰盛的菜肴让大家自行选吃,不必客气。众人这才将目光凝注在桌上的美味佳肴,顿感诧异,原来这些吃食与众不同,但见那:

五彩缤纷,异香满桌。砣砣肉色引馋滴,香菇土鸡味独特。懒豆腐腊肉火锅,火烧耙焦黄亮泽;岩耳鸡,堪比金货。野味山菜盘盘青,菇蘑生耳碗碗藿。渣广椒,紫苔菜,似模似样,甸藕汤,梦鱼面,如韵如惑。酒香溢满醇甘冽,疙瘩火烤洋芋果。宴上疏果道道鲜,桌前山珍件件硕。商陆萝卜,地枇杷蒻(ruo)。拐枣刺梨味甘甜,茅莓桑泡酸性多。八月瓜炸,蛇莓蕉蘑。珍珠丸嫩,谈炎饺烁。石盘盛满香酥米,泥锅高垒金黄馍。浓郁郁烧酒斟满杯,辣刺刺野葱呛鼻膜。观不尽奇实异果,尖笋莲荷,八香素锦,九味荤灼。杯盘罗列案上排,百味珍馐好阔卓。

众人见宴席如此丰盛,均感诧异,那引路人惊奇道:“敢问这位大王,这些美食皆是俺们熊山所特有,你这洞府怎会制作这些食物?真真让俺大开眼界,却难解其中?”

彘魔王闻言,哈哈笑道:“这位仁兄,这有甚惊奇,俺们也想享受人间美食,却苦不会制作,但俺彘魔王却能招来你们的大厨给俺们制作,虽然俺没有金银珠宝,但这熊山奇珍异药岂不数不胜数,但因那山鬼使得你们无法入深山采集,但俺却可采到很多,用这些奇药给那些大厨作报酬岂不两全其美,故而你们现在吃的这些佳肴,也都是这位大厨所烹,故而色香味俱全。”

引路人仍旧摇首叹道:“不解不解!敢问大王,俺们乡众,都唤你们是野彘,俺虽没亲眼所见,但听传言说野彘见人便杀,食其肝胆,并抛尸山野,以喂鹰鹫,难道是非也?”

彘魔王又是一阵大笑:“这位仁兄,这是你们上了那些山鬼之当,其实这些坏事都是他们所为,与俺这洞府无关,俺们平时只食些山果素锦,因俺们在修炼一种仙术,不得食荤,即使请来大厨,也是做些八素药膳。今日如不是给各位仙使接风,也不会做这些丰盛酒宴,谁知这三位仙使也是食素之人,看来只有俺这小祖宗和你这位仁兄有此口福了,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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