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它听见了“段元非”的名字，还是王覃古刚才全塞进嘴里的糖果起了效果，它的动作似乎慢了一拍，而走廊尽头终于显露出来了一截楼梯。
王覃古正要惊喜地跑过去，却突然想到不对劲——朝下的楼梯自己不走近怎么可能看得到！那楼梯是朝上去的！
或者说，根本就是它制造出来的幻觉，王覃古现在也判断不了自己离楼梯到底还有多久。
它的愣神也就是几秒钟，随后又朝着王覃古走来。
王覃古几乎就要绝望的时候，突然有人从身后抱住了他。
王覃古下意识地就要挣脱，耳边却传来熟悉的声音。
“别怕，是我。”段元非的声音响起，王覃古悬着的心总算是放下了，也没有细想段元非究竟是怎么进来的。
就在这时，它也到了两人的面前，沉重的嘶吼声传来，黑暗中似乎有一只长满绒毛的手朝王覃古的脖子伸去。
段元非迅速地拿出什么东西，王覃古还没来得及看清楚，就感受到一阵狂风吹来，吹得他几乎睁不开眼睛。
段元非将王覃古的头按进自己怀里，帮他挡住了风的冲力。
不知过了多久，风渐渐停了下来，头上的电灯再次亮起，段元非也放开了王覃古。
王覃古咽了咽口水，抬头朝四周看了看。
它已经消失不见，不知道去了哪里，自己现在站在走廊的中间，距离楼梯口还有三米左右的距离。而走廊到处都是黑色的脚印，凌乱不堪。
段元非见王覃古似是在愣神，以为他还没缓过来，伸手朝他的眼前晃了晃：“还好吧？”
王覃古吸吸鼻子，说道：“我没事了。你……怎么上来的？”
段元非没有回答，只是下意识地将右半边身子藏起来，不让王覃古瞧见。
王覃古自然是看见了他的小动作，走过去将段元非的身体掰正了。
段元非右半边的衣服已经破得不成样子，上面布满了似是灼烧出来的破洞，从洞里裸露在外的皮肤也都是被烧伤的痕迹，甚至段元非的右耳也有一半被烧伤了。
“你……”王覃古一时间竟发不出声音来。
“咳。”段元非假装咳嗽，伸手掩饰了一下脸上的不自在。
“……谢谢。”王覃古神情复杂地开口，他小时候也被烧伤过，现在右耳后面还留着一道淡淡的疤痕，他非常清楚被火烧伤到底有多痛苦。
段元非有些意外地看向王覃古：“原来你也会道谢啊。”
“……”一时间的感动随着段元非的开口直接烟消云散了，王覃古都不知道该朝他瞪眼还是干什么。
“礼貌的小孩儿！还有我还有我，你怎么不向我道谢？”一阵突兀的声音响起，王覃古张了张嘴，不知道该面向哪里道谢。
段元非差点忘记这茬，他弯腰从地上捡起了什么东西，王覃古看过去，是一个手掌大小的纸人。
那纸人在段元非手里手舞足蹈地说话：“刚才狗东西为了救你居然直接把我扔出去，你不得好好谢谢我！”
好嘛，王覃古终于知道那声音的来源了，就这么个小纸人，确实通过办卡处外面的窗台看不见他。看来，刚才段元非在黑暗里拿出来的东西就是他了。
纸人的脸上还画着五官，不过十分简洁，也就只能区分哪里是眼睛、哪里是嘴巴，此时纸人站在段元非手上，不断地挥舞着四肢，王覃古觉得，要是他有膝盖，说不定还会跳起来。
“喂，礼貌的小孩儿！”
“唉。”王覃古叹口气，看在他救了自己的份上，就随便他称呼吧，“也谢谢你……额，怎么称呼？”
纸人瞪大了双眼——当然就是两个黑色的圆圈：“狗东西居然没有告诉过你我的名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