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绷紧扬起的狼爪措手不及,一下子砸到地上,颈部的血源源不断地流出了一地,母狼痛苦地剧烈抽搐,硕大的兽目死死看着一步外羸弱喘息的白衣公子。
看见那狼爪终于没能再抓上申屠流阐的背,乐正无殇松了一口气,踉跄地倒退几步,瘫坐在了之前那堆厚厚的干草上。
手边拱起那只还剩一口气的小狼崽,不知是不是感受到母亲的死亡,它一边虚弱地叫一边往母狼倒下的方向爬了几步,声音渐弱,动作渐小,慢慢地也一动不动了。
乐正无殇看了一眼两只死去的小狼崽,心头突然闪过一瞬间的不安,他有些怔愣地回头再去看几步外的母狼尸体,却突然感觉身上一重,肩头传来一阵剧痛。
手中沾血的匕首还未放下,本能地再握紧,下一刻却看清扑过来愤力咬他的不是别人,正是他一心想救下而为之杀狼的申屠流阐。
周身便莫名地一震,他虚弱而茫然地对上她的眼,那双硕大奇亮的眸子里分明浸着泪,如同洗过的暗夜星辰。
乐正无殇忍着痛,任她咬着,小心地不碰到她背上的伤口,而后抱住了她干枯瘦小的身子,嘶哑地开口:“为什么?你为什么伤心?为什么不高兴?它们是兽……我们是人。”他放开匕首,伸手抚她如同枯草一样的头发:“如果我不杀它……死的会是你……人当然,是救人。”
她似乎是说不出,却好似听得懂,一直不停地摇头,兽一样的双目死死看着他,眼中有泪,嘴始终没有放开。
这一刻他才感觉到,他们之间的距离,并没有因他们的互救而拉近,却似更远了……乐正无殇心底闪过一阵茫然的失落与彷徨。
血顺着他的肩头流淌往下,白衣更污,他虚弱地看着她,唇渐白,半晌后又重重咳了起来,咳过好一会,终于无力地向后倒了下去。苍白清瘦的手指无力地从她发上滑落,只这时,那小小之人才放开了咬着他不放的齿。那常年干涸枯瘦的两颊上淌出的泪痕清晰而深刻,容不得人忽视,她在洞中仰颈长嚎一声,狼的方式,狼的叫声,标示着她的属性,她的认知,她的归向。
她从来,属于兽更多一些。
乐正无殇再醒过来的时候,满目白茫一片,她带着他一齐坐在一头猎豹身上,极缓慢地行走在深山大雪中。
两人都一动不动地任雪豹驮着,乐正无殇醒过来一动,便带着她一起从雪豹背上滚落了下来,乐正无殇冷得全身打颤,那满身是血是雪的小小之人则缩在滚落之处一动不动,他费力地爬近轻拍她的脸,才发现她浑身如火,整个小身子烧成一个小火球。
“流阐……”风雪中乐正无殇嘶哑地唤她的名字,看见她背上伤口的脏污和血渍,便捧起雪水融化了帮她洗尽清理,然后撕下自己的里衣帮她包扎,他做的极费力,一如三年前在那林中初遇时,有过之而无不及的缓慢。
只是给她脱下衣服包扎时,乐正无殇真的看见了三年前他为她包扎的那些白衣残布,竟全部缠在她的腰间,她一直保留着。
原来三年前在那林中的初遇,不止影响了乐正无殇一个人,也让申屠流阐,认可了一个人类。
他是她在人中看见的节了,小翼表示存稿越来越紧张了qaq但是工作忙又码不快,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