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观里有一个活泼好动的小道士，养了一只鹅。</p>
山道上，小道士在前头跑，不时回身招呼，“大白，赶紧跟上来，快点啊。”</p>
身后一只小鹅，摇晃着身体，追得歪歪扭扭。</p>
如银铃般的笑声，被风声传出很远，很远……</p>
“听起来很有趣，”苗妩唇角带笑，“你们以前在出云观的日子，一定过得很开心。”</p>
开心？</p>
小纸歪着脑袋。</p>
在出云观的日子，过得开心吗？</p>
师父生病了，长年累月咳个不停，整个人也越来越消瘦，越来越苍老。</p>
细雨整日忙忙碌碌。</p>
她很忙。</p>
它帮不了她，它能帮的，就是把出云观的庭院打扫干净，不让细雨为院子的落叶烦心。</p>
细雨要做的事，很多。</p>
她要打坐，修炼，画符，练拳，她还要给师父做一日三餐，给师父熬药。</p>
观里挺穷的。</p>
小纸虽然是一张纸，但它有眼，它会看。</p>
出云观常年累月都没有人来，听师父和细雨聊天，没人来就说明出云观没有香火。</p>
没有香火，就没有钱。</p>
可师父的咳嗽，一日比一日厉害。</p>
明明师父的医术很不错，可他自己治不好自己。</p>
细雨就想办法，到后山林子里设陷阱，捉野味，托山下村子里的猎户拿到镇上卖掉。</p>
挣回来的银钱，一大半换成糙米粗面，盐巴菜油，剩下的就一文一文攒起来。</p>
攒够了，细雨就托人，请镇上的大夫来给师父把脉。</p>
师父很生气，说不用请，请大夫也无用。</p>
可细雨打定主意的事，连师父也说服不了她。</p>
大夫请来了。</p>
把个脉，写个药方，就把细雨攒了许久的银钱，一扫而空。</p>
细雨继续攒钱，药方有了，可还要去药铺买药。</p>
那么忙碌的细雨，她开心吗？</p>
小纸不知道。</p>
那时候的它，跟细雨接触并不多，细雨也很少跟它打交道。</p>
细雨爱和大白一起玩。</p>
她总是笑。</p>
捉弄大白成功，得意大笑。</p>
熬好的药汤，固执的师父不肯喝，细雨就端着药碗站在师父面前一动不动，直到师父败下阵，接过她手中药碗。</p>
那时的细雨，脸上会露出略带狡黠的笑意。</p>
画好一张符，她蹦蹦跳跳去找师父，被师父夸奖后，细雨会咧嘴大笑，张扬得很。</p>
“师父师父，我是不是很厉害？”</p>
瘦弱的师父慈爱的看着她，捋着花白的胡子。</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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