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说人心似水,其实不然。水是往下流的,人心总是高了还想高。人的目光都是往上看,外人瞧着烈火烹油、繁花锦簇,只有局内人才知道暗流涌动、大风大浪。越是往上走,根基越浅的人,越是明白这里头的凶险,风浪之间,所求不外乎是明哲保身。说得好听些,小心谨慎,说得难听些,战战兢兢。”
“但凡大胆之人,能力还在其次,关键是根基深不深,有没有人兜底。”
崔主事扯了扯嘴角:“这还用说,四个天人,至今还下落不明,这根子粗得都快赶上李家人了,他真不是蜀州齐家的人?”
温翁摇头道:“不是,不过比齐家还要棘手,毕竟齐家的根基在蜀州,鞭长莫及。这个齐法师的背后是姚家、裴家、张家。”
温翁每说一个姓氏,崔主事的脸色就难看一分,听完三个姓氏,崔主事的脸色已经垮了。
温翁轻声道:“我本以为他抓了高明隐就会停手,可如今看来,没有那么简单,姚家和裴家代表太平道,张家代表正一道,这么一个人物,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崔主事一震:“他是冲着辽王殿下来的。”
温翁点头道:“这个齐法师是别人手中的一把刀,所以我只能动用关系把高明隐灭口。只是仓促行事,难免会留下许多把柄,只怕是……”
崔主事沉声道:“得想个法子,让他消停一点,不能让他坏了大事。”
温翁道:“我今天寻你过来,正是为了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