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妗怔了一下,继而感叹道:“难怪你是副堂主,心窍总是比我们这些人多上一窍。”
张月鹿道:“如此说来,此人倒是颇有胆魄,的确不是寻常人等。只是这个‘天下第一美男子’的称号又是从何而来?”
男人们聚在一起的时候,难免要讨论女人。女人们聚集在一起的时候,自然也不免讨论男人。讨论男人又分为两种情况,一种讨论自家的男人,一种讨论别人家的男人,此时就属于后一种,张月鹿对秦凌阁本身没什么兴趣,却对“天下第一”这个噱头有些好奇。
沐妗道:“我先声明,我没见过本人,只是道听途说,据说这位秦公子生得极为英俊,又腹有诗书气自华,不仅是许多女子为其倾倒,就是好些有龙阳之好的男子也为他茶饭不思。虽然我挺不服气的,一个儒门之人狂什么狂?但人家好歹是公开露过面,反观咱们道门的李长歌,神龙见首不见尾,从来是只闻其名不见其人,那叫一个神秘莫测,就算硬说李长歌是天上仙人下凡之姿,也不能让人家心服口服不是?”
张月鹿的根子上还是古板保守,不置可否道:“男子也好,女子也罢,以美色扬名于天下,与伶人戏子何异?李家人号称道祖后裔,不屑如此为之。”
沐妗忍不住摇头道:“青霄,你可真会大煞风景,别的女子听了这些,总是想着如何英俊,甚至想着和这种男人发生点什么,你却想到了戏子伶人,你还是不是女子啊?你该不会是男扮女装吧?”
“去你的,你才男扮女装。”张月鹿笑骂道。
沐妗故意道:“那你就是没能以美色扬名于天下,所以才会嫉妒这些大美人。”
张月鹿笑着点头道:“对,我就是嫉妒,谁让我没有倾国倾城之貌呢?”
平心而论,张月鹿也是个美人,只是算不上绝世美人,更当不起天下第一的称号。不过各花入各眼,情人眼里出西施,要让齐玄素来说,自然是张月鹿最好看,其次是七娘,然后是慈航真人,最后才是李青奴、谢槿、姚裴等人,这叫亲疏分明。至于七娘为何稍逊张月鹿一筹,绝对和娶了媳妇忘了娘没有半点关系,主要是七娘年纪稍大那么一点,也不能说老,只能说徐娘半老,只是风韵犹存终究比不得风华正茂。
沐妗又道:“对了,这位秦公子还有段旷世情缘,你绝对猜不到女方是谁。”
“谁?”张月鹿直接问道。
沐妗稍稍压低了声音道:“是一位儒门的女子宗师,距离儒门大宗师只有一步之遥。人家都说齐天渊是吃软饭的,要我说,这位才是真正吃软饭的。”
儒门的大宗师对应道门的大真人,宗师自然对应真人,张月鹿刚刚升了三品幽逸道士,与二品太乙道士还有相当距离,从这一点上来说,张月鹿却是不如儒门的女子宗师。
不过今时不同往日,儒门早已不是当年与道门分庭抗礼的儒门,而是成为道门的半个附庸,真要说到具体权势,却是不好一概而论。
张月鹿问道:“那位女子宗师多大年纪?”
沐妗想了想,说道:“肯定比你大,得有三十多岁了吧?也可能是四十岁,反正不到五十岁。”
张月鹿又问道:“秦凌阁多大?”
沐妗道:“应该与齐天渊差不多年纪,至多比齐天渊大上一两岁。”
张月鹿笑了一声:“原来是老牛吃嫩草。”
沐妗道:“你别笑,这是福气,就只许‘十八新娘八十郎’,不许‘八十新娘十八郎’?”
“一树梨花压海棠是吧?别带上我,我要回家了,你自己在这儿当值吧。”张月鹿不打算再跟沐妗胡扯。
便在这时,有人在外面敲门道:“张师姐在吗?”
沐妗起身开门,一个看上去只有十五六岁的少女走了进来。
张月鹿认得此人,是师父慈航真人的关门弟子,也就是她的师妹。
“萧师妹,有事?”张月鹿问道。
少女对于这位声名在外的张师姐十分恭敬:“师父回来了,请师姐过去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