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玄素望着来人,沉声问道:“如果你是过路之人,请赶快离开此地,如果你是图谋不轨的贼人,那就请直言吧。”
汉子听闻这番说辞,笑道:“到底谁是贼人,恐怕还言之尚早吧?”
齐玄素脸色凝重。
汉子从怀中取出用于证明身份的箓牒,沉声道:“贫道乃全真道六品道士诸葛永明。”
齐玄素立时明白,此人是全真道三大派系中的龙门派弟子,因为自玄圣中兴道门以后,龙门派的辈分正是:“一阳来复本,合教永圆明,至理宗诚信,崇高嗣法兴”,此人便是法地向前踏出一步,使得脚下地面下陷,继而凭借脚下的磅礴蓄力,诸葛永明整个人仿佛一根离弦之箭暴射,瞬间贴近齐玄素,哪怕齐玄素是久经战阵之人,此刻仍是没有太好的应对办法,只能竭尽全力地一退再退,力图避其锋芒。
一人前冲,一人倒滑,泥泞四溅。
诸葛永明每踩一步,地面便是一颤,留下一个深深脚印。他望着这个年轻人,深吸一口气,周身关节、骨膜如擂重鼓,如黄豆爆裂之声不绝于耳,然后从他的胸腹、肩膀、手肘、手腕、到拳头,依次响起一连串如爆裂声响,拳势破空,响起一声雷音,使得齐玄素终于是避无可避。
劲如崩弓,发若炸雷。
只听砰一声,齐玄素被这一拳炸飞,轰然倒入破庙旁边的密林之中,将数棵老树拦腰撞断。
诸葛永明缓缓向前,淡笑道:“我本以为这一拳会直接把你打成两截,没想到你的体魄之坚固,却是出乎我的意料之外。”
躺在地上齐玄素单掌一拍地面,身形自行立起,吐出一口触目惊心的鲜血。
以诸葛永明的膂力,一拳之下开山裂石只是等闲,别说一个昆仑阶的散人,就是昆仑阶的武夫,也很难吃住他的倾力一拳。哪怕是同是玉虚阶段的方士、炼气士之流,只要让他近身到十步以内,足以重创,三步以内,可以致命。当然,如果被方士、炼气士拉开距离,使他不能近身到十步以内,死的就是他了,所以真要交起手来,胜负也不好说。
不管怎么说,那都是同阶段之人,不是昆仑阶的散人可以媲美,区区一个昆仑阶的散人,万没有与他一较高下的实力。
诸葛永明望着重新起身的齐玄素,笑了一声:“呦呵,还能站起来。”
齐玄素拭去嘴角的血迹,说道:“我不仅能站起来,还能把你打得令堂都认不出来。”
诸葛永明平静道:“家母早已不在人世,记得他老人家走的时候,我才三岁,转眼间几十年过去了,认不出来也在情理之中。”
齐玄素伸手按住腰间的剑柄,道:“那倒是我唐突了。”
诸葛永明眯起眼,言简意赅道:“我从不和一个将死之人计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