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来之前，我本想提醒你几句，可现在我只想劝你尽早将崔昊和郑言的婚事办了吧。”</p>
崔铉震惊问道：“为什么？”</p>
“我怕你不久就要离京，到时来不及操办女儿婚礼。”</p>
崔铉听得一头雾水，但他知道刘异从不无的放矢。</p>
“你认为我会被外放？”</p>
刘异叹口气，回道：</p>
“李德裕比我想象的厉害，他做了个局，我来晚了，救不了你。”</p>
崔铉是聪明人，不一会便猜到大概。</p>
“你是说今天朝廷颁布的那三道诏令是针对我的？”</p>
“应该是。”</p>
崔铉想到刘异刚才一直追问七名考生，疑惑问道：</p>
“刚才那七名考生有问题？”</p>
刘异反问：“你刚才应该与他们聊过，有发现问题吗？”</p>
崔铉回想片刻说：</p>
“闲聊时，我发现这七人才学一般，没有太多惊艳之处。怎么，你怀疑他们被李德裕收买了？”</p>
“要收买七个人，数量有点多，人多嘴杂若口径不一致，容易败露，若要诬陷李德裕应该不会收买他们。”</p>
“那会是谁，杜悰？不可能，杜悰绝不可能害我。”</p>
“不是杜悰，杜悰也是宰相，他亲自带着七名考生来你府中拜会，若你与科举舞弊牵连，他也难逃其咎。”</p>
崔铉沉默片刻，随后握起拳头，声音冰冷道：</p>
“是陈商，对吧？杜悰说那七名考生是陈商推荐给他的。”</p>
刘异终于点头，崔铉真的很聪明。</p>
崔铉一脸费解表情问道：</p>
“陈商是人人称颂的有德君子，难道他也会被收买？”</p>
“有德君子？”刘异嘲笑出声，“君子不党，陈商都加入牛党了，你们却还认为他品德高尚？”</p>
崔铉脸色晦暗，是啊，甘心卷入党争的人又谈什么品德呢？</p>
因为他自己也涉入党争，所以一直不愿意承认这一点。</p>
“奇怪，陈商到底从何时开始背叛的牛党？我之前竟没一丝察觉。”</p>
“也许他从未投靠过牛党。”</p>
人家玩的是无间道。</p>
“他是李德裕派来的细作？潜伏这么多年？”崔铉郁闷地猛捶一下桌子，“是我大意了，那天推荐知贡举者，我该听你的不掺和。”</p>
刘异抱着肩膀回忆当天的情形。</p>
“我当时就很奇怪，李党保举封敖，牛党保举陈商，本来双方争执的不可开交，结果你一出列为陈商说话，李党突然就不再争了。”</p>
崔铉郁闷道：</p>
“是啊，现在满朝文武都认为陈商是我举荐的，我若说自己不知道今年的考题，也没偷偷阅卷，只怕没人会相信。”</p>
崔铉沉默片刻，忽然目光灼灼盯着刘异。</p>
“你这人素来诡计多端的，你可有破局的办法？”</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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