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是秋提醒，他这一睡，很可能就醒不来了。
陈川焱终于缓过神来，扶着林言到一边坐下，压低了声音，说：“谁把你叫醒的？”
他不相信这世界上有什么奇迹。
奇迹都在人为。
“……秋。”林言缓缓道。
秋没有说话的意思，也没有阻止，并不在意林言把她的事儿说出去。
“饭堂四楼的那位……吗？”虽然是疑问，陈川焱的神态却已经确认了。
“是的。”林言也给了肯定的答案。
“秋……”陈川焱微微皱起了眉头，脑子里因为紧张过度还一团乱麻，他隐隐感觉这个名字有些熟悉，似乎他知道的什么大人物里头也有名字里面有“秋”的。
但是头脑太乱了，他想不起来。
想不起来具体是哪一位。
因为接触不到，完全没有接触的可能，那些大人物，他们只是一处穷乡僻壤，无人在意的地方，根本不可能会有那样的身份的人出现。
他们所有人都这么认为，因此几乎没有人记得，也很少有人清楚，那几位大人物，具体叫什么。
“对了。”陈川焱猛地抬头，说，“应求怎么样了？！”
他紧急提醒了一下方应求离开，却不知道方应求现在怎么样了！
“不知道。”林言摇摇头，说，“我们现在最好还是……不要出去。”
这里已经是他能够想到的，最安全的地方了。
“但是应求他……”陈川焱皱紧眉头，说，“不可以，我得回去。”
“你太着急了。”林言握住陈川焱的手腕，认真开口，“我没说不回去，我也担心小夏他们几个，但是现在不行。”
“为什么？！”陈川焱下意识脱口而出，他意识到自己有些过于紧张了，深呼吸几口气，说，“……抱歉，我有点，太过于紧张，我担心应求他会做傻事。”
“我不在，他做出什么傻事都有可能。”
“我知道你担心他。”林言道，“他也一定担心你。但是池高卓留在我身上的东西还在。”
“一旦我离开图书馆，他就会知道我在哪儿。”
“我们先去找端木，解决好这件事情，好不好？”
林言的神色太过于认真，而且语速虽快，但吐字清晰，陈川焱也不是冲动的人。
他点了点头，说：“好。”
林言说得对，如果他急着回去，一下子就中了池高卓的计谋。
池高卓既然有能力在林言身上做标记，自然也能在他的身上留标记。
他们那时候就站在一块儿，本质上是一体的。
林言有那支簪子，一路上可以说是畅通无阻，没有任何人阻拦他们的脚步。
很顺利就见到了端木。
端木那家伙分明已经升职了，但不知道是恋旧还是怎么的，居然还住在之前林言遇到他的那个房间里。
听说了林言的事儿，端木微微挑眉：“池高卓？对你出手？怎么，他要和你抢【端书】？”
林言摇头：“他并不知道簪子在我手里。”
要是池高卓知道的话，只怕会不计一切代价先杀了他。
要是让池高卓拿到两支簪子……那他们估计都要完了。
“不知道簪子在你手里还要杀你？”端木有些愣了，他好奇地说，“你做了什么啊？”
林言：“……你不该问问他为什么想杀我吗？”
“我不就是在问这个吗？”端木疑惑。
“因为我也不知道我哪里惹到他了。”林言坦率道。
池高卓一开始针对他就来得莫名其妙，他还真不知道他哪里得罪过池高卓。
至于他继承了【审判】以至于招来杀身之祸这件事，就没必要告诉端木了。
他们还没有熟到这个地步。
“好吧，你不想说我也懒得问，就是好奇一下。”端木说。
“解决了，你可以走了。”
“就这样？”林言看了看自己。没什么变化。
“怎么，还要给你盖个戳才够？”端木挑眉，“你不信任我的能力还来找我？”
“信你，信你。我只是不信你的人品。”
“喂喂喂。”端木摊手，说，“我信你拿了簪子也不会干涉我什么，但是池高卓那家伙可是野心勃勃，我可不想让他插手【端书】的事儿。”
“你小心点，别死了，实在不行你就跑回来苟着，他不敢进图书馆的。”
说着，端木露出一个讥讽的笑容：“其他任何人都敢进来，但是，他绝对不敢。”
“为什么？”林言追问了一句。
“你没发现吗，”端木露出一个讽刺的笑意，意味深长道，“他……没有学生证。”
“他这一辈子，只会有两次进入【图书馆】的机会。”
林言微怔：“什么？但是这是……为什么？”
“没有学生证，他可以进来？”
端木笑道：“他没有学生证，也没有你手里的那支簪子，想进来只有两个法子。”
“一、校长继承。”
“二、校长退位。”
“而在我们这儿，是没有退位之说的。有的，只有死。”
林言低着脑袋，似乎在思索着什么。
然后说：“所以池高卓如果拿到了这个，他就……”
“畅通无阻。”端木肯定了林言的猜测。
林言：“……还真是压力大啊。”
他微微眯眸，感觉端木大概率和池高卓还是有些不合的，否则不会这么轻易地说出这一切。
毕竟这人一开始就在骗他，哪怕是拿到了簪子，都在忽悠他，指不定还有什么事儿瞒着他没有说。
现在却这么轻易就说出了这些事。
他的确不需要学生证就能够进入图书馆，权限也比学生证高得多。
可以判断出，端木说的八成没有错。
这么想着，林言微微叹了口气，抬头，说：“所以你不该表示点什么吗？”
端木睁大了眼眸，战术后仰：“我去，你真就有机会就逮着薅羊毛呗？上次那玩意儿不好用？”
“好用。”林言诚恳点头，如果没有端木给的药提升了体质，大概秋叫他起来还要费点力气。他不觉得秋是那种会浪费力气叫别人起来的人。
“所以真的不能给点吗？这次不一样吧。”
端木：“……”
他有点头疼，不知道林言这颇有种雁过拔毛的事儿从哪儿学的。
但是既然是他要保林言，不做点什么的确有点对不起林言。
他叹了口气，说：“好吧好吧，既然你都这么说了，的确，我不给点有点不道德。”
“原来你有道德？”林言感到十分稀罕。
“？”
端木恼怒：“你什么意思？！”
陈川焱看他们打闹，露出一个笑容。
看样子他们还挺熟悉，关系也算得上不错。
就是……
陈川焱隐晦地看向端木。总感觉端木这个人，笑得有些虚伪。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对人第一印象不够好的原因，看端木对林言笑的时候，总觉得带了点不怀好意在里头。
他又觉得是自己想太多了，可能是池高卓一开始对他们的态度也很好，但是后来就变化了的缘故？
这会让他的感觉出错吗？
陈川焱不确定，他有些判断不出来。
——
晚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