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了多日,才慢慢有了好转的迹象。≥≧
而这几天我一直留在二哥府上,御儿一直陪在我身边,元郢时常往来于韶宫和将军府。
这一日好不容易避过了御儿,难得有机会从床上下来,一个人站在院子里呆,不禁回忆这几日连连生的事,好像今日之前的一切都是在做梦一样。
多希望眼睛一闭一睁,什么事都不曾生过。
“难得今日少了些特殊的人护着,你也是落得清闲吧。”此一世威远大将军府中独一位的当家主母,乔夫人韩氏站在走廊一侧,静静地看向这边。
方才听到这声音时,不免又将回忆引入一段往事中。
怎会是你。这话差一点脱口而出,可是途经大脑地一刻,惊讶所剩无几,这里是乔将军的府上,她是乔将军的夫人,她身侧有一少年,十一二岁的模样,面容清秀,浓眉,高挺的鼻梁。
见我留意到了她身侧的孩子,她便轻俯下身来,在少年耳边嘱咐了些什么。
少年恭敬扶着她向我走来,停在我身边,“司卿见过昭华郡主。”
我一愣,司卿,思卿,思的可是故去的那位卿?“如今我早已不是昭华郡主。”
“父亲曾说过您的事,司卿只知道,这世上,您就是堂堂昭华郡主。”他与二哥有七成相似,余下的不知是像这位乔夫人,还是像那位乔夫人。
我抬头看向她,明白是她嘱意孩子如此做的,其实她大可不必。
“我与你也算是有些交集的,你父亲与我是结拜,你不必客套,随着我将才故去的侄女一般,喊我声姑姑吧。”我深知韩氏此举的用意,都是为了孩子煞费苦心,所以并不在意。
即便二哥不说,但是连日来生的这些事,或多或少她眼见着也该琢磨出什么了。
元郢的复忆,御儿的依赖,南北时局。
在先损落香山寨,痛失伏凝之后,我虽有元郢和御儿,却始终在北韶略显乏力。如果她希望儿子可以和其父亲一般有所作为,眼下向我抛出橄榄枝,也无非为了日后的一个建功立业的机会。
我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很结实,“看样子,你和你父亲一样都是习武之人吧。”
乔司卿闻言应声,低下头,出乎年龄的早熟。“愿与父亲一样,效命郡主。”
我听他这么说,看着一笑,又看向韩氏,“会有机会的。”
“娘娘。”御儿还是找到我了,不知庭中何样的状况,稍作迟疑后步入庭中,走到我身边来,“才刚好一些就乱走,不怕着凉么。”
御儿的语气,与元郢如出一辙。
御儿站定,看向乔司卿,相较于司卿,御儿要年少个两三岁,个头自然比他低一头。
司卿与韩氏对视一眼,随韩氏一起,对御儿躬下身去。“参加少帝。”
“御儿,”见御儿眼中狐疑,我拉过他来,向他介绍。“这位,是乔将军的夫人。而这位,是乔将军的长子,乔司卿。乔将军与娘娘是结拜兄弟,所以司卿,算是娘娘的侄儿。”
御儿听我说罢,心里早已有了主意。“娘娘与乔夫人可是有话要说,那……不妨请乔公子引寡人在府中转转可好。”
“是。”司卿反应得很快,引御儿离去前,向我屈身告退。“司卿先退下,郡主有事可随时吩咐。”
看着他二人先后离去,我才终于得空儿和韩氏寒暄,“时间过得真快,还记得我初入洛城第一次见到乔夫人时的样子,如今,连威远将军府都搬到檠赭来了吗。”
“郡主对妾身和姐姐的救命之恩,妾身至今铭记在心,等着有机会报答郡主。”韩氏是个极为识趣的人,当初我一心希望凌珍珍活下来,如今看来,即便是凌珍珍活着也未必能守在二哥身边妥善打点这些。
“我还记得,那时你来见我,似是有话要说,不知当时是否碍于元……宇文政在场,才没说完。”我始终记得,那时有查到韩绮的养父是西夷人,她自幼随养父修习异术,当时我所知道的情况有限,又不记得昭华的一切事,可是今日看到她时再想起来,她当年无疑是放了条长线给我。
韩氏笑了,眉目之间的盈盈笑意似是对一切都十分有把握。“郡主果然是个聪明人。”
与韩绮的匆匆一面,从韩绮那里得到了不少的消息。
“今日的一切,希望乔夫人不要告诉任何人。”我称她为乔夫人,自是认可了她的身份。
“如果郡主需要,妾身愿……”韩氏说。
“不必。”我打断她,“你有你的夫君,有你的儿子,自是不必牵扯进这浑水之中。乔夫人,忘了今日的一切,好好过你的日子吧,待天下一统的时候,你当笑看二哥和司卿重振乔家门楣才是。”
我站在太皇太后宫门口的时候,吓坏了门前的守卫。
我安静站着,不多会儿,侍卫跑进又跑出,传我进去。
走进太皇太后的宫里,每一步,都像是走向死神。她坐在殿中,一袭大红锦缎长裙,金丝绣凤,双眸之间媚态依旧,如同,十余前我第一次在韶宫看见她时的样子。
“还想着政儿会将你保护得滴水不漏,想找你必是要费一番功夫的。没想到,你今日竟自己送上门来了。”她稍稍倾了倾上半身,髻上点翠的步摇出悦耳地声音。
“有些事想不通,太晚了又睡不着,想来看看,如今的太皇太后能否为我解开疑惑。”我只是想要看着她,自从知道她是谁之后,无数次期望着她能多看我一眼。
“哦?”她貌似有了兴致,却始终一眼都不看我,起身,走到桌前再次坐下,腰身如迎风弱柳般轻盈,提手示意她对面,对我说道,“坐下说。”
我走过去,在她对面坐下。“我相与分别多年的儿子相认,不知道该如何告诉他,生他那一日不得已放弃他的原因。想到太皇太后说过的故事,所以想来问问你,如果你的女儿还活着,那么今日你会如何告诉她,当初的分别。”
一刹那间,她眼眸中的妩媚,笼上了一层杀气。
“如果你的儿子还活着,那么今日你又如何对你的儿子解释?”我又问。
她大怒。
突然一只手过来掐住了我的脖子。
我感觉立马喘不上气来,不急于解脱,慢慢适应,放轻了呼吸维持,她掐着我脖子的手渐而着力,迫使我呼吸越来越困难,看我一副将死却不挣扎的样子,她更生气,长长的指甲刺进了我脖颈的皮肉下。
我快窒息了,却还是不挣扎,被扼住的喉咙使得整个脑袋充血,血管欲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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